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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虐文里磕糖(穿书)(199)

作者: 香草芋圆 阅读记录

她想了想,又诧异起来,“不对。明知道有不速之客夜里到访,从荷花池子里冒出来刺探正房动静,怎么能听之任之?我要是你,早把这片小池塘填平了。”

周淮修正道,“不能填平。必须留着。”

他举起桌子上的长筷,在洛臻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还是不够警醒。我的正院你也来过上百次了,西边窗下去年还是一片草地,今年变成了一片莲花池子,你就不觉得诧异?”

洛臻拦住筷子,仔细想了想,“草地变成莲花池,那是因为去年工部翻新了祁王府啊。”

“翻新王府的草图是提前送给我过了目的。第一次送过来的时候,我便说窗下池塘容易滋生蚊虫。后来再送过来七八版的草图,始终没有改,窗下始终是一片活水池。”

周淮自斟自饮一杯,“我当时也是不解,便去了三哥府上一趟,去他的正院坐了坐。然后,我便发现——他有处窗下,也有一片活水池子,同样连通了东明湖那边流过来的活水。后来有次在宫中遇到高陆行大人,我便同他说了一句,东明湖游到莲花池,距离有些远。高大人回了我一句,城东城西都还好,游到城南确实有些远。”

洛臻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又有些笑不出来,望着西边窗外隐约现出头角的粉红荷花,叹了口气。

“在上京城待着,越来越没意思了。”

周淮也赞同,“待着确实没意思。想要出去,却又难得很。”

说到这里,洛臻便想起了前些日子祁王提起的‘随她入秣陵都,全身而退’的事儿。

“礼部筹办的咱俩的事,这下只怕要黄了。咱们去不成秣陵都了……对不住。”

周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此时,内侍上了茶,周淮坐到桌边,端起茶盏,拨了拨泛白的茶沫,若无其事换了个话题。

“方才你问我今晚是不是做戏。当然不是。你既然答应了将身家性命都交付给我,就再也没有住在东跨院的道理了。——以后歇在正院。”

洛臻:“……”

语气里充满了怀疑:“所以……来真的?今晚?”

周淮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上次是哪位英雄,进门抓着我的衣服就往内室拉扯?这才过了几日,那位英雄便装作不记得了?”

洛臻:“……”

洛臻:“没忘,记着呢。厨房的酒还没送过来呢?来人,上酒!”

周淮却又不急了。

他看了眼角落的漏刻,“时辰还早。高大人没这么早过来。你慢些喝,至少喝上一个时辰再熄灯。”

洛臻果然喝足了一个时辰的酒。

起先是因为祁王居然没否认她那句‘今晚来真的’,有点怂。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喝酒!大杯连着喝!

喝着喝着,酒入愁肠,想起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宣芷,想起留在甲字学舍的谢兰,想着五日后生死未卜的自己。

不知不觉,她接连喝空了五壶。

要伸手去拿炉子上温的第六壶酒时,手被按住了。

“今晚的酒烈性,喝得足够了。看看你原地坐着都打晃。”

周淮轻声说了她一句,牵着她的手站起身来。

洛臻果然喝得有些过量,被拉得站起来走了几步,只觉得走路发飘,眼前重影。

膝盖处不知道磕到了什么东西,磕绊了一下,她晕乎乎地坐了下去,手指碰到了柔软的被褥,原来方才磕到了床架子。

里间伺候的内侍们早被挥退了,周淮抬手放下了两层纱帐,将洛臻朦朦胧胧地挡在了纱帐里:“高大人来了。又在窗下的莲花池子里泡着。”

洛臻虽然酒喝多了,脑子还在,大着舌头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我、我都没听见。”

周淮伸手将她推到里面去,自己也上了床榻。

“这两年惊风司与高大人合作办了不少差使,他与我也有些交情。他每次过来时,总是先替我开了窗。”

洛臻撑起身来,还想再问,只觉得眼前一暗,黑暗中人影俯身下来,温软火热的唇覆上她带着酒香的唇瓣。

屋里的八盏落地铜鹤灯全部熄灭了,只剩桌上一根细蜡烛还亮着,灯芯被剪得小小的,

黄豆大小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

纱帐里纠缠拥吻的两个人影映了出来。

活水潺潺的莲花池上方,半开的窗棂处又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借着暗沉夜色,一个黑色人影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池水中。

内室里的穿堂夜风止住了。

随着微风细微拂动的帷帐也静下来了。

周淮隔着两层帷帐,盯了西边窗户一眼。

两扇木窗无声无息地又关上了。仿佛之前从未开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