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不卑不亢的,跪在不远处。
太上老君和歧黄仙官在一旁嘀嘀咕咕一阵后,从袖中乾坤袋里摸出一颗丹药,隔空取了个琉璃盏,将那丹药化进水里,递给旭凤,交代了一声“喝了”,转身找了主事又是一番耳语。
旭凤并不想管他们在偷摸说些什么。
润玉吐血不止,太上老君主事二人却拖拖拉拉迟迟不见踪影,旭凤如热火上的蚂蚁急得不行,差点抱着润玉去兜率宫求救。
就在他打算行动之时,老君终于赶到,老头眼疾手快的往天帝嘴里塞进一颗金丹,不愧是三重天之上的灵丹妙药,立竿见影即刻止住了天帝陛下那骇人的咳血之症。
旭凤松了一口气,瞟了披香殿主事一眼还没来得及发话问罪,人家就乖觉的跪在一边了。
堵得火神一肚子火不上不下,偏偏天帝状况还未妥当,先前人又对润玉有救命之恩,实在不好将这个唯一明了真相的坏心眼真让人带下去投诛仙台。旭凤索性一扭头,对主事眼不净为净,一切以润玉为重,这才有了先前那不尴不尬的局面。
润玉尚在昏迷之中,无法自行喝药,对此旭凤不以为意,早些在人间那会,这种情况也是有过的。是以他十分熟练的含了一口,轻轻捏了润玉的双颊,顺着那苍白的唇,把药渡了过去。
老君跟主事唠完,一扭头,见旭凤鼓着腮帮子给润玉渡药,那一盏药都快见底了。
“您怎么给陛下喝了,”老君一甩拂尘,挽住旭凤的脑门,难得一整句话囫囵说出口,“这药是给您喝的啊火神殿下。”
“嗯?!”旭凤含着一口药仰着鸟头不知所措。
老君见他懵懂神色,便斜了主事一眼,道,“主事莫非还未跟殿下说明白?”
旭凤将那药“咕噜”咽下肚去,扭头甩开拂尘瞪着主事怒道,“你还有事瞒着我?!”
不愧是火神,真发起火来,连头发丝都似乎燃起些火焰。主事战战兢兢跪着,见旭凤怒不可遏的样子,不由咽了口口水,心道这会子自己气势可千万不能怂。
他闭上眼,作足了忍气吞声的样子,颇有些委屈道,“小仙并非瞒着殿下,只是殿下不愿听罢了。”
说完还偷偷给了岐黄仙倌一个眼神。
老医者和他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忙不迭点头冲老君道,“对,火神殿下来了璇玑宫就直奔陛下寝殿,不由分说便把我等关于门外。”
“哦?”老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几人。
旭凤气性被浇熄一半,思及那时自己的胡思乱想,不由涨红了脸,弱气道,“那你跪了这半天怎么也不说?我……我那时在生气。”
“殿下真是好大的气性。”主事见他底气不足,眼珠子骨碌一转,瞬间跪直了身体,不怕死的再次开口,“小仙寻了机会正打算与您道清事情原委,您一门板差点没把小仙鼻梁拍断。”
他打眼一瞧,见旭凤皱眉想解释,连忙先发制人告起状来。
“陛下被您塞了凤凰神魄,暗结灵胎日日灼痛之时也不曾像您这样,不让人开口分辩。”主事深知到了该得理不饶人的时候,便故意抓着旭凤的痛处,阴阳怪气道,“哦,小仙倒是忘了火神殿下失忆之事。这无论是人是仙,前尘尽忘不记事自然就不用管原先惹下了什么祸,不用想原先该负起什么责的。”
旭凤将润玉冰凉的手攥在掌心里,气道,“我的错处,自不用你说。可你又出的什么馊主意,将兄长害成这般模样。”
主事一抬眼,纠正道,“火神殿下此言差矣,让陛下陷入这等境地的可不是小仙,而是殿下您啊。”
旭凤竟觉无言以对,他动了动喉头,不甘心道,“可若不是你在魔界给兄长那假死药,他怎么会吐血不止!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又是何居心?”
主事暗道那日寰谛凤翎突然发烫果然是火神亲临,还好他随机应变改了主意,否则龙凤二人少不得闹得不可开交。
“火神殿下您别着急,小仙这就给你解释。”他不慌不忙道,“陛下身怀子嗣,又是在魔界那等魔气四溢的虎狼之地,小仙怎敢贸然给陛下吃什么假死药。小仙那日给的,不过是颗补药。”
旭凤对这话不敢全信,记忆恢复的他确信主事不会害润玉,可现实却让他不得不防备这个披香殿之主,他将信将疑道,“如果只是补药,为何兄长会吐血不止,现出原形?”
主事跪了许久,脚已经麻了,面上却还要保持着游刃有余的做派,只听他坦然道,“殿下应该听说过,自古冰炭不同器。那是补药不假,不过只于水系修炼者有益。”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