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穗禾居然告诉他,润玉和他有了孩子。
就连当头几闷棍也不至于让旭凤如此混乱,他只能胡乱的用仅存的理智安稳住穗禾,一边表着对天帝的忠心,一边打消穗禾想闹事的意图。
摆脱了穗禾,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璇玑宫。
润玉又不见他!
到底是忌惮他,还是在逃避什么?!
旭凤的耐心在传唤守卫一而再的“不见”中逐渐分崩离析,事不过三,就在他打算不管不顾冲进去的当口,七政殿内一声震耳欲聋的“快请”喝止了他犯上的行径。
旭凤憋着火气越过传话的守卫步履匆匆进了殿。
跨过门槛,一个不曾见过却十分眼熟的人跪在屋子中央,见他来了,居然有些高兴的样子。
旭凤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再一偏头,润玉长身玉立,腰背挺直的站在放奏折的案几边,皱着眉头神色颇有些不耐烦。
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
旭凤又气闷又难堪,气润玉对他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和自己有什么瓜葛的样子,甚至连以往的兄弟情义都无法窥见,更觉得胡乱猜想相信穗禾的话的自己十足是个蠢货。
他一撩袍子,跪下硬声道:“见过陛下!”
润玉被肚里的灵力闹了一回,正疼得说不出话时主事横插一杠,擅自将旭凤放了进来,本已经稍稍平息的灵力团久不得火灵滋养,甫一得旭凤共处一室,立时变本加厉,恨不能冲破润玉的肚皮。
润玉眼前阵阵发黑,只知道旭凤进了殿门,根本无暇分心听他说了什么。他不愿在失忆的旭凤面前示弱,只能扶住案几权作支撑。
旭凤跪了许久,没听见润玉发话让自己起来,联系起数次的避而不见和两人如今悬殊的地位,暗道莫非润玉真的不信任自己,此番是想给自己下马威?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见跪在一旁的那人一阵响动。
主事不知旭凤心里所想,只心急这火神怎么半点不懂的察言观色,眼见着天帝陛下都伸出手扶住案几支撑身体了,怎么还不上前怜香惜玉表示表示啊?!
他嘴里“噗呲噗呲”几声,成功吸引了火神的注意力,可惜火神一脸见神经病的样子给了他几个眼神又扭过头端正的跪着。
木头!
主事气到暗骂,他小心翼翼抬头,见润玉斗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进繁复的衣领里,想是自顾不暇,便眼珠子一转,假意一惊一乍道:“陛下您怎么了,可是肚子里的孩……”
“住口。”润玉适时喝止了他,看似狠历,实则声音虚弱,徒有其表。
再虚弱也是有杀伤力的,主事赶紧把话咽了下去。
旭凤却无法忽略主事没说完的话,他此行正是为了这事来的。
“孩子?”他抬起头,目光灼灼,不问出结果誓不罢休。
那边的天帝却兴致缺缺,理都不想理他。
旭凤理智豁然崩断,他蹭的站起来,几步走到润玉面前一把拉过他的手,神色严肃的问道,“陛下不见我,莫非是在瞒着我什么?”
润玉被钳住手腕,收不得甩不开,挣扎了几下就停止做无用功,只冷静的回望旭凤,“本座身为天帝,政务繁忙,不需要事事告知火神吧。”
旭凤一滞,继而道,“我只想知道孩子的事。”
孩子孩子,又是孩子。
润玉心神早被折腾得躁怒难忍,面上却依旧冷静,道,“本座并不知道火神所指,是为何意?”
主事摇头叹气,嘴硬要不得啊陛下。
“你不知晓?好,那我就直说了。”旭凤死死盯住润玉一派平静的脸,意图寻到些蛛丝马迹,“我与你,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
这话问的,连主事都愣了,孩子有是有,可怎么突然成了过去式?
润玉也是一愣,道,“你哪听来的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旭凤不愿再退步,只一味逼问,“既然被叫做‘天孙’,便是父帝还在位时就已经有的,天孙流落魔界,为此派出多少人前去搜寻,我自请攻打魔界决计和这孩子脱不了干系,这便是你口中的胡言乱语?”
本以为自己怀子的事被传进他耳朵,没想到是这等陈年旧事,润玉几乎被他气笑了。
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解释,“好一个智计无双的炽焰战神,推断能力真是让本座佩服。”
“这么说,是真的。”得到答案的旭凤却并不轻松几分,“我们……”
“没有我们,也没有天孙。不过是外界一些无端的揣测,旭凤,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捕风捉影,作为战神,你所谓顶顶重要需要来报的事仅仅只是这些无稽之谈?!”润玉冷下声。
“无稽之谈?”旭凤隐忍多时的火气终于被点燃,多日的不安似乎找到一个发泄口,他放开润玉的手腕,握着他的双肩红着眼眶道,“你知道我为这些无稽之谈苦恼了多久?自打我醒过来便天翻地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和我,经历过什么,发生过什么,有过什么,所有人都清楚,唯独我,像个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