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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昔有唐[快穿](19)

所以就算长公主不学无术惯了,若真想了解他这个南唐四皇子的“真实”消息,或许可以轻而易举从她外祖父家里知悉。退一步讲,长公主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研究这等小事,那府里侍卫长管笠也有路子去代为查证。

唐余默默祈祷,能留给自己喘息的时间多一点,大雍这里得到的南唐消息最好只是表面上那些。毕竟像他这种默默无名的皇子,南唐有不下十来个,大雍哪有那么多资源对每个皇子都去关注研究呢?无非是重点盯着太子和荣王、项王,其余未成年皇子大面上收集一些基础情报,若是对谁有兴趣,再加派人手去了解才符合常理。

唐余又细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南唐皇宫中的行为,似乎并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简直可以说十分平庸。十四岁被接回皇宫,按照其余皇子的课程恶补礼乐诗书弓马骑射,但是文武师傅都晓得他在皇陵长大一直无人教养,几乎什么基础都没有,自然只要他能学会一点皮毛,平素做做样子充数就行,从没有人指望他可以短期内就样样精通。

唐余也乖乖配合扮演着没见识的样子,只表现对吃喝玩乐的兴趣。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曾经博览群书关心时政,甚至偷偷游历过南唐主要州县翻看县志卷宗,恐怕比一品大员还熟悉地方上的真实情况;他也不想显露武功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更多的隔阂防范。他只需安安静静不被打扰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充分利用在皇宫中的时光,每晚溜去皇家藏书楼,看看那些落满灰尘的治世典籍、将那些绘制精良的地图及各地布防熟记于心,顺便了解一下处在帝都权力顶端的父皇和兄弟们的性情。

可惜了解的越多,越是失望。南唐的腐朽不是地方上利益勾结层层相护的贪官污吏,而是顶层这些人从根子上自私自利罔顾民生,日日笙歌纸醉金迷,早已烂透了。

朝堂之上外戚横行,明码标价卖官授爵,父皇却沉迷酒色数年未曾理事连朝堂上的大臣都认不全。兄弟们只盯着储君的位置明争暗斗。皇宫之中白天鸟语花香,一个个衣冠楚楚高谈阔论,实际上每晚都有冤魂枉死,仿佛一座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唐余若表现出半分清醒自怜或一点与众不同,怕是早就被群起攻之,打压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他唯有忍耐真性情沉入泥沼,随着大流装疯卖傻。

果然先生说的对,不亲眼看看、不亲身感受是不可能理解这种苍凉和无奈。

把那些贪官蠹虫统统都杀光么?甚至杀父弑兄六亲不认肃清朝野,哪怕背负骂名,就能真的力挽狂澜拯救这个国家么?

唐余明白治理天下并不能依靠一己之力,他需要更多清醒的有识之士共同努力,披荆斩棘抛家舍业为破旧立新之事。更何况,他若名不正言不顺篡位而来,逆天行事,未必会得愚忠之士和民间舆论的认同。

那么他管不了,难道不能躲开么?眼不见为净,天地之大,以他的本事何愁无处容身?

先生却严肃地问他:“你当初吃了那么多苦,几乎拼了命学了这一身本领,只为了救你母亲一个么?”

“先生,我已经知道母亲的病是绝症,这世间恐怕无人能医好她。我现在无非是四处搜集一些灵丹妙药,努力让她能相对舒服的多活几日,将来体面的离去而已。”唐余记得自己当时这样回答,“至于南唐,也是如此苟延残喘,如风中残烛,从内力腐朽根本经不起折腾,真的还有救么?”

“有。这办法还是你小时候提的。”

“先生,您不会说的是那个办法吧?那不过是我年幼无知一时戏言。”

先生尊尊教诲道:“你现在已经不年幼了,再顺着那个思路仔细想想,说不得能化劣势为优势,未必没有一点成功的机会。”

第10章 01贡品-10

唐余昏昏沉沉熬到下午,饿的心慌,可惜现在的力气都不够去房间外弄碗加盐的冷水。他无端又开始期盼长公主最好早点意识到被骗,早点再来“看”他。只要长公主不是一上来便狠揍,但凡容他说上一两句话,说不得能有转机。

正盼着呢,长公主还真就来了。

这一次青天白日的,不是飞檐走壁跳进院子,安如昔让侍女拎了一个精美的食盒,跟着她一起来了。

今天难得是个大晴天,阳光洒在院子里,哪怕是荒草丛生,也没有了夜晚的阴森。

安如昔憋着一肚子气,却为了不穿帮面上维持着冷淡的表情。她吩咐侍女将那食盒放在廊下,打开盖子。

无非是一碗白米饭,几碟貌似吃剩的青菜,没有半分荤腥。可是热气腾腾,散着烹制过的食物特有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