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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金枝(34)

一句话就把罪责推到了主母身上,李氏气得心口发赌,却顾不上与贾姨娘计较,她站起身,殷切地看着顾岩陌,“怎么样也要留下来用饭的。失礼之处,你多担待。”又转头吩咐,“贾姨娘,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末了则眼含恳求地望向傅晚渔。

傅晚渔对李氏一笑,转而对顾岩陌道:“看在母亲的情面上,留下来用饭吧?”

“行啊。”在人前,顾岩陌一向很照顾她颜面,何况今时今日。他对李氏歉然一笑,“失礼了。”不过三言两语,他已看出李氏的尴尬处境。

李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笑着让夫妻两个落座,唤丫鬟上茶。

贾姨娘和傅晚莹抹着眼泪,灰溜溜地出门去。

傅晚莹要去外院,“我要去告诉父亲和大哥!”

贾姨娘慌忙拦下了她,“不可。你外祖父、外祖母要与顾家搭上话,这事情若是办不成,侯爷今日为我们做主也没用。”她再蠢也明白,没了娘家撑腰,就算威北候再宠爱,她和儿女的处境也会艰难几分。

傅晚莹眼中流露出怨恨,“一定是傅晚渔跟姐夫说了什么。谁不知道,姐夫性子最是淡泊,没人怂恿的话,怎么会是这般做派。”

贾姨娘拉着她回房,“你且先不要管这些,重新梳妆一番,回正房去,用心在你姐夫面前周旋一番。”

想到顾岩陌那无双的俊颜,傅晚莹眼中的怨恨就变成了羞赧。

傅晚莹重新梳妆,折回正房的时候,威北候和傅孟霖、傅叔霖已经过来了。

傅晚渔不论是以前还是如今,都懒得搭理威北候那个不识数的,此刻坐在李氏近前,与她闲闲地说话。

李氏定的席面送来了,她笑吟吟地吩咐下人摆饭。

威北候环顾室内,态度冷淡地问李氏:“人怎么还没到齐?”

李氏暗暗叫苦。

傅晚渔将话接了过去,“我哥哥在别院静养,您忘了不成?”

丝毫不知前情的威北候蹙眉,“我说的是……”

傅晚渔打断他:“非主非仆的东西,就别出来现世了。”

顾岩陌心生笑意,傅孟霖、傅叔霖和傅晚莹却是变了脸色。

威北候眉头紧锁,“混帐!你这叫什么话!?若是没有贾氏……”说到这儿,他哽住了,是因发现长女眼中的轻蔑,更因察觉到了另一道迫人的视线。他转头看去,对上了顾岩陌寒凉似雪的视线。

顾岩陌缓声问道:“晚渔说错了什么?”并没掩饰心中不悦。

威北候张口结舌。有些事,他怎么好意思跟女婿掰扯。

李氏心情很复杂。眼前这一幕,她自然是满心快意,但晚渔和姑爷离开之后……她可有的受了。

威北候再糊涂,也不会在这种日子和女儿女婿闹翻,干笑一声,权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起身道:“去用饭吧。”

傅孟霖亦是笑着附和,对顾岩陌道:“父亲早就说,要和你好好儿喝几杯。”

顾岩陌和傅晚渔也就没再说什么。

男子、女眷各坐一席。席间,男子那边的氛围还算融洽,毕竟,父子三个都存了刻意亲近顾岩陌的心思,言语间多有逢迎之时。

女眷这边,傅晚渔直接无视傅晚莹,只和李氏说话。

李氏很有些受宠若惊,亲自为晚渔布菜。

傅晚渔问:“怎么没见四弟?”指的是李氏所生的傅季霖。

李氏答道:“他年纪尚小,年初才开始跟随家父读书,不懂礼数,我便没让他过来。”这自然是推托之词,事实是她没料到今日会是这样的情形,不想让亲骨肉目睹她的尴尬、难堪。

“家父”二字,引得傅晚渔失笑,以李氏的身份,应该说“你外祖父”,这等微末小事,足可看出李氏有多底气不足。“家中习武之人已经不少,让四弟多读些书也好。但是,也要让他找些强身健体的事由。”她诚心建议道。

李氏目露感激,“家父也是这样说,另请了一位师傅教季霖拳脚、骑射。”停了停,说起傅仲霖,“我时不时地派人过去给世子送些衣物、补品,听说他已见好,过些时日大抵就能回来了。”

傅晚渔微笑。平心而论,李氏对她和傅仲霖,算是尽心尽力了,要不然,她的嫁妆不会那么丰厚。

至于傅仲霖的事,李氏没少背黑锅:傅仲霖负伤回来之后,贾家就一副要疯的样子,开始惦记威北候世子爵位,满心盼着他病死或是再不能好,偏生惯会贼喊捉贼,四处散播流言,让外人都以为李氏与娘家觊觎世子爵位。

傅仲霖病重,对诸事有心无力,也没人会傻到与他提及这种添堵的事。

一度,因着贾府手段百出,晚渔和哥哥的处境也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