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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金枝(102)

凌大老爷望向顾岩陌:“不知犬子、小女做错了什么事?”

顾岩陌对裕之打个手势。

裕之将整件事娓娓道来。

凌大老爷听完,额角青筋直跳,双眼注视着地凌漠,撑着座椅扶手,想要起身,几次不能如愿。

凌大夫人有心辩驳,亦有心责骂两个不成气候的儿女,可她无法忽略纤月、凝烟凉凉的视线。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再看傅晚渔。前所未有的,又气又怒又憋屈,她掩面低泣起来。

凌大老爷终于能站起来了,他走过去,一脚踹在凌漠心口。

凌漠眼睁睁地看着他到了跟前,自是有所预料,但是不躲不闪,生生地受了。

凌大老爷又甩手给了凌芳菲一记耳光。

凌芳菲闷呼一声,被打得倒在地上。

顾岩陌修长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弹跳一下,转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晚渔——气儿不顺了,看什么都不顺眼,也不知能否容忍凌大老爷在她眼前打骂儿女。

傅晚渔对上他视线,扬眉一笑。这情形她才不管,打死一个少一个。

顾岩陌莞尔。

凌大老爷打完儿女,转到傅晚渔面前,一揖到地,“在下教子无方,真是无地自容。以往做梦都没想过,他们居然胆大妄为到谋害郡主的地步。”

傅晚渔笑笑地看着他,语气和缓:“谋害我事小,兄妹乱`伦事大,凌大人莫要避重就轻。”

凌大老爷俊雅的面容浮上一层红晕。他这辈子也没丢过这么大的人。那两个没用的小畜生,怎么会搬起砖来却把自己砸死了?

但他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镇定下来,和声道:“此事定有误会。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姻缘方面,早有意中人,断不会在朝夕之间更改心迹。”

傅晚渔也来了一次避重就轻,却是故意刺他:“这样说来,我与三少爷、您的胞妹、两位高门贵妇、一众下人的眼神儿一起出了问题?一家之言不可信,我将旁人也请来,您问问?”

凌大老爷一时结舌。

傅晚渔又问:“或者按照您的说法,您给我解释一下:凌芳菲既然已有意中人,也老大不小了,她不老老实实住在家中,等着家中为她的姻缘牵线,却怎么住进了我们顾府?难道我大伯母能让她如愿?这一点,我大伯母可不会承认。因为,今日她也被凌芳菲害得不轻。”

凌大老爷又被噎住了。

凌大夫人总算止了泪,开始面对事实,她走到凌大老爷身边,略一犹豫,垂着头,深施一礼,“妾身恳请郡主给我一双儿女一条活路。”

傅晚渔闲闲一笑,“也不知今儿是什么日子,一个一个的,都给我下跪磕头,让我饶命。谁惦记我的东西、谋害我的性命的时候,可没打过招呼。”

顾岩陌嘴角一抽,斜睨她一眼,什么叫“惦记我的东西”?他是她相公!

傅晚渔也察觉到那句话不成样,但已经说出去了,就这么着吧。

凌大老爷的视线在夫妻二人面上打了个转儿,“三公子与郡主想要我给个怎样的交代?”

傅晚渔看着顾岩陌。

顾岩陌道:“我们倒是无妨,怎样都可以,横竖人证口供都在。凌家也该有家规吧?你的家事,你看着办。”说着话,将手边的口供递给凌大老爷,“这是誊录下来的,你拿回去细看。”

凌大夫人与凌芳菲的神色稍有缓和:只要他们不让凌家当即处置兄妹两个,事情便有得转圜。

凌大老爷与凌漠的神色却更为灰败:没有交情的人,遇到是非,对方提出要求是最好的,最让人害怕的,恰是这种不提要求的情形,这意味着他们要的是最重的惩戒——退路都封死了,就钝刀子磨着你,让你绞尽脑汁地转圜,再让你明白没得转圜,而这期间,父母儿女之间少不得心生怨怼,家中或许会出现人人自危的情形。

但要让凌家第一时间从重惩戒兄妹两个,又如何做得到?

凌大老爷苛刻庶女的传言,已经有了,这次若一并处置两个嫡出的儿女,别人对他便不是轻视,而是觉得他不可理喻,枉为人。

反过来,不肯发落兄妹两个的话,那么,那些人证口供一定会送官,只满城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凌家活活淹死。

没得选择,顾岩陌和傅晚渔都不需要他们是否表态。

气闷、失望、束手无策相加,让凌大老爷急于找个出气筒。

他瞥见了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凌君若,因而道:“出了这样的大事,凌家满门都该引以为戒,是以,我少不得将君若带回家中。”

凌大夫人立刻附和:“是啊,这段时日,有劳郡主照顾她了。”又对凌君若道,“你还不快过来道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