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烦恼的徐一被妈妈抱着,嘴里发出“嘟嘟”的声音,好像知道他们要坐车车回家。陆伯安跟管家说完话后就没有再开口,徐一歪着头看着爸爸,不太明白他怎么没有像平时那样过来摸摸他聪明可爱的小脑袋。
坐上车,徐望担忧地看看陆伯安,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陪着他不说话。徐一舒舒服服地坐在婴儿安全座椅上,小大爷似的靠着,小脚丫一晃一晃,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停车。”
车子开到大门,陆伯安突然出声,徐望疑惑地看着他,看到门口站着的蒋在,心往下一沉:糟了。
陆伯安已经开了车门准备下去,徐望忙拉住他的胳膊:“陆伯安,我们回家吧。”
见到他们他总是不开心,徐望不希望他过去。他从不轻易动怒,她不知道他愤怒起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最怕他伤害到自己。
他轻轻拉开她的手,对着她语气好了很多,尽量柔和:“你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
谁管蒋在怎么样,她只担心他怎么样。
她的手又锲而不舍地攀上来:“如果你要揍他就找其他人揍,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怕你手疼。”
陆伯安的身子僵了一下,眸中的阴霾散开一些,坚硬的心脏被柔软包裹。
“我们回家好不好?”她双眼明亮地看着他,带着乞求。
“原来你上课还是会好好听讲的。”他毫不相关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依然选择下车,“乖乖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徐望没有拦住他懊恼不已,她看他走到蒋在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朝一旁的小树林走去。
蒋在不经意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徐望被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不自在。
她不想乖乖等着,如果真要揍人她还可以帮忙。她打人可疼了,知道人的哪些部位脆弱可以攻击,这些都是她家楼下王大爷教他的。
徐望不再犹豫,跟司机说了一声让他看着宝宝,就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我告诉过你,如果想安稳地过完后半生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徐望贴着树干,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听到陆伯安冰冷的声音,虽然隔得不近也依然感觉到了危险,身上的汗毛竖起来。
他以前对她最生气的时候,也不及现在的百分之一。
“我当然可以做到消失在你面前,但是阳阳需要爸爸,不管大人怎么样,孩子是都是无辜的。”
蒋在平静得让徐望害怕。
“那种人也只有你们觉得配做父亲。”他讽笑。
“阳阳已经没有妈妈了,只剩下爸爸,任何人都不能剥夺他找爸爸的权利,包括你。陆伯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请你不要把上一代的恩怨牵扯到无辜的孩子身上。”
“这就是你们世界的真理?弱者即是正义。”
“你小姨可怜,辛辛苦苦养育你,那她爬上陆文翰的床时是迫不得已还是遭人强迫?到底是我牵扯的恩怨,还是你们自食恶果。既然知道他不会被人接受,还把孩子生下来,不怪自己咎由自取怨我剥夺他的权利。你是不是忍受不了煎熬,只能恨我?”
“蒋在,你为什么恨我?你是不是接受不了自己是一个卑劣的人。我把你当朋友,给你敬爱的小姨介绍工作,她却贪恋富贵勾引有妇之夫,你明明知道是错的却依然对我隐瞒。现在她死了,你的仇恨无处安放,恨别人哪有恨自己痛苦,我说的对吗?”
“真是可悲。”
徐望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三观遭受了严峻的挑战。
“你胡说。”蒋在终于不再道貌岸然的微笑,极力压制着怒火,“我小姨没有勾引他!”
“哦?那就是你情我愿的和人渣搅在一起。”
徐望从来不知道陆伯安的嘴还可以这么毒的。
“朋友一场,那种人我劝你别捡回去给你弟弟当爸爸。陆文翰会做什么?这么多年他但凡去看过那个孩子,我都觉得他还有一点人性。我知道是谁让你给我找不自在,你若是聪明就知道什么才是对那孩子好,别自己恶心还把无辜的人往火坑里推。”
脚步声传来,徐望正准备躲,又听到蒋在说:“陆伯安,你总是一副什么都对的样子。”
“你是天之骄子,从没有尝过生活的艰辛,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体会别人的痛苦。”
“你失去过吗?你的人生只有拥有。你凭什么高高在上说出这些话,因为你生来就拥有睥睨别人的资本。权利、财富、这些都是上天赐予你的,你想要什么不用伸手就可以得到。朋友,你真的把我当过朋友?不过是泛滥的同情心作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