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桑?怎么了?”蓝曦臣见到聂怀桑进来,暗暗收回了宽大的衣袖下正想要抬起去抱金光瑶的手,笑得温柔款款地问道。
聂怀桑脑中某个警钟敏感地敲响,莫名觉得蓝曦臣的笑有些危险,可惜已经进来了又不能再退出去,只能假作不知地问道:“三哥,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要回金麟台了?我能不能一起去啊?”
“怀桑怎么会想去金麟台?”金光瑶疑惑地问道。云深不知处清净又舒心,为何要去金麟台?
“就……换个环境,出去散散心嘛。”聂怀桑道。
蓝曦臣和金光瑶知道最近聂怀桑的心情一直颇为低落,但两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连一向长袖善舞的敛芳尊都没了计策。这时聂怀桑自己提出想外出走走,两人自然都依着他。
“那怀桑就跟我一起去金麟台吧。”金光瑶笑道。
“既然如此,你们收拾收拾便出发吧。阿瑶,怀桑,有什么事就给我传讯。”蓝曦臣虽然心中不舍,也只能任金光瑶回返金麟台,只是金麟台上形势不佳,他免不了有些担心。
金光瑶闻言,笑得眉眼弯弯,酒窝深深,道:“那我就不跟二哥客气了。到时候来信找二哥诉苦,二哥可别嫌我烦。”
“不会。”蓝曦臣温言道。
“……我先去整理行李了。”聂怀桑表示我不想站在这看你们眉来眼去,还是先溜为妙。
蓝忘机抱着书回到静室,只见到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微微愣了愣,走到书桌边放下书,摊开纸,磨好砚,执起笔,却半晌没有落下一个字。
“蓝湛!”门口传来一声叫喊,魏无羡的人影还没出现在视线中,声音却先传了过来。
蓝忘机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仿佛放下心来,抬眼去看,只觉踏进房门的魏无羡在阳光的映衬下,仿佛浑身都闪着光,叫他根本挪不开眼。
魏无羡冲到他身边坐下,问道:“你在做什么?”他探头看了看蓝忘机笔下空白的纸,疑惑道:“你这是要写什么呢?”
蓝忘机放下笔,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道:“你去哪了?”
“我刚才跟怀桑兄一起去了一趟后山。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魏无羡乐不可支地问道。
蓝忘机见他乐成这样,略微一想,便知他八成是在后山看到了兔子群,当下闭口不言。
“蓝湛,我当初送你兔子的时候你还说不要,转头倒把兔子养得好好的,还给它们找了这么多伙伴。”魏无羡凑近了些,从下往上看着蓝忘机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蓝忘机那时候确实已有了些想法,只是自己都还懵懵懂懂,只是下意识地把两只兔子养了起来,哪想到这么多年之后竟然会被魏无羡追着问,登时有些尴尬,耳尖微微泛了些红色。
魏无羡老老实实坐直了,肃了肃神色,道:“蓝湛,谢谢你。”
“不必。”蓝忘机神色几不可见地一变,沉声道。听魏无羡这般郑重地道谢,他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起一个念头。魏婴现在肯留在云深不知处,是因为觉得自己把他救了回来,他要报恩吗?
魏无羡诡异地觉得蓝忘机就这一句话的功夫,似乎有些不开心了,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见蓝湛自顾自开始沾磨作文章,摆明了不想再提兔子的事,只好换了个话题问道:“蓝湛,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薛洋的人?”
“并未。”蓝忘机道。他瞥见魏无羡低落下去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可以问问兄长。”
蓝忘机受了那三十三戒鞭,着实身体大伤,养了好些年头,前阵子才堪堪痊愈。这期间,蓝启仁和蓝曦臣下令对他隐瞒各种消息,特别是最开始的乱葬岗围剿,好让他能安心养伤。
带回温苑之后,蓝忘机在云深不知处养了些时日,行动勉强无碍了,就想着出门夜猎。蓝启仁心知他夜猎是假,问灵是真,怕他过度劳心劳神,问不到魏无羡的消息,更加郁郁终日,于是命蓝氏门生不可对蓝忘机提起山下的邪祟异事,所有可能引起蓝忘机的兴趣、引他下山的消息一概隔绝。
蓝忘机心底思念成狂,抑郁难解,伤势痊愈都比一般人慢上几分。然而不管怎么说,他留在云深不知处,总比他硬撑着重伤的身子下山、乱用灵力要安全,因此蓝启仁针对他的消息封锁,现在都还没有解除。
这也是薛洋灭常氏满门的事在仙门百家中闹得沸沸扬扬,蓝忘机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的缘由。
蓝忘机也知道叔父对自家门生下的命令,当即起身要带魏无羡去找蓝曦臣。蓝曦臣身为蓝氏宗主,各类消息定会汇报至他处,想来应该是知道这个薛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