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紫禁城(86)

“是啊，整个院子到了春夏之际到处是鸟语花香，百花争艳，美得不得了，我和他就坐在这个‘万花亭’里喝酒聊天，赏花嬉戏，有时候我弹琴，他练剑，到了秋天，我和他在那个碧水湖里乘舟采莲，到了冬天我们坐在屋里烤火下棋，喝着出云给我泡的菊花茶和做的热腾腾的玫瑰花糕，一年四季，只要我们在一起，即使是现在只有残荷枯叶，只剩百花凋零的惆怅，我们依然很开心，但是没有他，就算是有再好的风景也是枉然。”冷傲霜想起了和多尔衮在这个‘冷霜居’发生的点点滴滴。

“公主——”出云见冷傲霜又陷入了沉思，连忙轻声叫唤。

“出云，有事？”冷傲霜回神过来了。

“公主——”出云示意达敏齐就在自己身边。

“达敏齐，对不起，我说胡话了，很抱歉。”冷傲霜这才注意到达敏齐一直看着自己。

“没事，其实我很羡慕你，有这么多美好的回忆，可是我除了小时候一点模糊的记忆，其它的所有记忆都是在帐篷中度过，我没有你那么多回忆，我的记忆都是空的。”达敏齐说起来是无限惆怅。

“可是那些记忆是我不该有的，不能有的，一旦有了只会让我和我身边的人痛苦，这样的回忆还应该要吗？”

“无论是痛苦的记忆或是美好的回忆，它都只属于你一个人，任何人都无法剥夺，这其实也是一种幸福，等我们年纪大了，或许那些回忆就会成为最美好的珍藏。”达敏齐似乎是在安慰冷傲霜，但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下雨了，看来是老天要我留下你这个朋友。

“雨水好凉。”冷傲霜伸手去接沿着凉亭角滴下来的雨水。

“达敏齐，你们那边冬天雨水多吗？”冷傲霜依然伸着手再接水。

“这边的天气跟我们不一样，雨水不多。”达敏齐回答地很轻。

“达敏齐，你怎么了？”冷傲霜见达敏齐只是呆呆坐着，不敢看自己或是外面。

“没事，我只是有点冷而已。”达敏齐不敢看外面，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达敏齐，你怎么了，你不喜欢下雨？”冷傲霜猜测着。

“我——”达敏齐不敢看冷傲霜。

“达敏齐，你进来后不断打量我的‘冷霜居’，你不厌其烦地看着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可是你却不看我院中最大的碧水湖，也不愿意看外面的雨，你怎么了？”

“我——其实是——”

“你不想说没有关系，每个人在心中都有秘密的。”冷傲霜感觉到了达敏齐内心的痛苦。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身体会这么瘦弱？”

“听圣母皇太后说是你小时候生病落下的病根。”

“六岁那年也是雨天，我和几个兄弟骑着马奔跑在草原上，当时我们几个自认为骑术很好，我们一边说话一边打闹，一不留神我的缰绳从我手上掉了，我从马背上摔下来，没想到从马背上翻滚下来后掉进了湖里，我的几个兄弟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他们看着我在水里挣扎却不知道怎么办，当时是冬天，好冷好冷，冷得我渐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达敏齐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后来呢，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谁救了你？”

“是我们家下人看我们几个还不回去就出来找我们，是他们救了我，可是我被救上来之后全身已经冻僵了，大夫说我虽然侥幸救了一命，但是我的五脏六腑已经全部冻伤了，从那以后我身体就变得很羸弱，也不再骑马了。”

“所以你现在看到湖依然会害怕担心，也不喜欢下雨，对吗？”冷傲霜知道达敏齐为什么不喜欢水了。

“嗯，你说的没错，因为小时候的阴影，所以我不喜欢下雨，也不喜欢湖。”

“傲霜，你为什么喜欢下雨？是因为他？”

“是的，是因为他，我们曾经在雨中一起长途跋涉，一起回家，一起在屋檐下看着雨水沿着屋檐滴下来，一起听着雨水打在窗户上。”冷傲霜想起了与多尔衮在雨中的点点滴滴。

“我记得去年的一个夏天，我们在街上闲逛，可是突然下起了雨，起初很小，所以我就央求他不要这么快回去，他被我弄得没有办法了，只好答应，所以我们依然在雨中手牵着手在街上闲逛，可是雨越下越大，我们只好跑回家，我们牵着彼此的手在雨中跑向家里。”冷傲霜想起这件事情就失声笑起来。

“真幸福，你有这么多与他的回忆。”达敏齐在冷傲霜眼里看到了幸福。

“幸福？这样的幸福或许马上会消失了，我们的爱情永远无法见于阳光下。”冷傲霜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