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想了又想,决定帮这个孩子一把。狠狠心,违背了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
“语诗啊,晨安的腿其实痊愈了。”
“什么?”周语诗捂着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第42章 42
白濯是周语诗远房表舅这件事,除了周家人,没几个人知道。就连白家上下,应该都没人知道。
白濯走后,周语诗站在原地,万般想□□番闪过。
白晨安的腿居然没事。他居然能为了颜采装到现在!
“你这孩子啊。”周语诗犹记得白濯离开前有意告诉她说的话,“晨安和颜采小姐又没结婚。你要是真的非晨安不可,不如在晨安的腿上做做文章。”
周语诗的手掌按在冰冷的窗台,她可以吗?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有一只没处躲雪的鸟儿轻巧的停在院子里的梧桐树梢。不足三秒,又振翅高飞迅速离去,树杈上的落雪簌簌而下,和记忆里的那个场景极其相似。
那也是一个寒冬。一出门,连呼吸都能带出白色的寒气。爸爸妈妈很久没亲自带她去玩了,一想到是一家三口一起出门,小小的她连呼吸都是雀跃的。
她裹着厚厚的衣服,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枚枚新迹。雪很厚,踩下去甚至很难站稳。那个稚嫩的自己在父母的关注与笑容中歪扭着身子,学枝头落过的一只鸟儿,张开双臂围着一颗树绕着圈儿。
“语诗,该出发了。”记忆中的母亲是那样慈祥。
可她却不愿。
脚步逐渐停下来,她慢慢躲在树干后面,只冒出个头:“我能再玩一会儿吗?”
“语诗……”
在父亲的催促下,她刚踏出一步,又调皮的躲回树后。因为跑的太急,不慎跌在地上。靴子里灌进了雪,冰的她很不舒服。
年龄太小,不知道怎么办。撑着身子爬起来后只会摇着树干,好像摇着树干就能把靴子里的雪倒出来似的。
“语诗!”父母的告诫已经来不及。在她的摇晃下,本就单薄的树无情的把枝桠上的沉雪纷纷扫去,全数径直下坠。
转眼,她就变成了了雪人。
母亲边笑,边往她这边走。父亲眉梢眼角也尽是笑意,跟着母亲走。
她眉毛上都是雪,接触到肌肤的温度,默然化着。湿润的腻感让她很不舒服,就在她差点哭出声来的时候,她发现侧面有一道黑影正向她靠近。
年幼的她侧眸,不由怔住了。
好漂亮的小哥哥。
那个比他高出一头的小男孩显然目睹了全程,比她父母更快靠近她,顺便帮她把脸上的雪擦干净。
“好笨。”
年幼的她根本没注意对方说的什么。只记住了,那时,那个小哥哥澄明的眼睛和温柔的笑容。
“真好啊……”周语诗脸上浮现怀念的神情。
与此同时,爷爷的话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
“晨安总是要娶妻的。如果他要娶,为什么不能是你?”
爷爷的话和白濯的鼓励像是给周语诗打了针强心针。
她注视着窗外摇曳的树影,下定决心要再争取一把。
是啊,为什么不能是她?
她和白晨安有的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可他和颜采呢?怕只有欺骗吧。
冰冷的手似乎又有了温暖的温度,她活动活动略微僵硬的手指。嗯,该从哪开始呢?
颜采最近有件糟心事儿。三天前,是一个周末。安瑞突然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她家门口,像是搬家又像是逃难。
她问安瑞怎么了,安瑞却一个劲儿的求她,想留在她家借宿几晚。
缘由,绝口不说。
考虑到自己也曾到安瑞家住过一段日子,颜采热情的把安瑞迎进了屋。
第二天,颜采没看出端倪。第三日,亦是。
直到第四天,她没顾睡迟的安瑞,想去楼下买两份早饭。一出小区门,看见白晨宇靠在车门上,通红的手指间夹着根快燃到尽头的烟,颇为落拓。
“真巧。”颜采寻思着,见了面怎么要打声招呼的。
白晨宇大概没想到,也或许被冻的五感迟钝了。见她似乎反应了一小会儿,白晨宇才说:“我想见安瑞。”
聪慧如颜采,一下明白过来安瑞的反常出自何故。
“你自己找她。”开玩笑,安瑞都躲到她家来了,她可不想多管闲事。
哪知下一秒,她手腕忽然被男人攥住。
“我一定要见她。“这句的声音大了很多,颜采这才听出来,白晨宇的声音嘶哑异常。
颜采挣脱了本就没打算硬拽着的男人的大手,瞳孔因不满而微缩:“她不愿。你又何必呢?”
颜采说这话是真心的。她太了解安瑞,会逃只说明安瑞不想面对。既然不想面对,那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势必充满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