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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小闺秀(卷一+卷二+卷三)(1)

作者: 南罗 阅读记录

《大宅小闺秀 卷一》作者:南罗

内容简介:

穿越成古代小娃娃,爹不详,有娘亲的温柔关怀她很满足,

可跟她家过不去的不只钱,还有仗势欺人想逼她娘为妾的色员外,

幸亏她的贵人运很强,隔壁搬来退休的林老相爷祖孙成了她的靠山,

人称神童的林承彦不仅主动教她学习,还处处护着她、用美食喂养她,

得知她家遭色员外侵占土地,更是二话不说苦翻律法要帮她讨公道,

可惜娘亲上街遭疯马撞死,她只得告别有帅气竹马靠的日子上京投靠亲戚,

要她说,这京城就不该来的,尽管被鼎鼎大名的杜将军收养,

住进将军府衣食无虞,有祖父母疼爱,但人家正妻和女儿磨刀霍霍等着她啊,

姑娘家的宝贵名声被这对母女俩刻意败坏光光,到了婚期也乏人问津,

祖母愁得不行,但她可不愁,因为林老相爷早偷偷将她内定为准孙媳,

连太子伴读的张相儿子也欣赏她,暗地里谋画要把她拐回家,

而她自己也争气,到宫中贵人面前一展才艺,皇上就有意让她当皇子妃,

所以说,亲爱的竹马还不快来,小心未来的娘子就要飞啦!

第一章

【第一章 成了五岁小娃娃】

京城里头,这几年势头最猛的一人是杜呈砚,从庐州蹿出来的一个乡野小郎君,五年内由小兵升为正四品的忠武将军,又娶了肃王府最受宠的昭城郡主。

昭城郡主素有汴京美人的雅号,性情最是柔婉恭顺,美中不足的是自娘胎便带了毒火,身子时好时坏,一直被肃王府的王爷、王妃捧在手心里。

传说,昭城郡主一次在御街上的茶楼往下一望,恰好看见随着杨老将军回京述职的忠武将军,这一眼,汴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郡主便掉落在乡野小儿杜呈砚的怀里。

太宗皇帝赐婚,昭城郡主下嫁,两人大婚那一日,翼王、楚王、华原郡王、信安郡王、申国公、楚国公、张相,一众王公贵族都来讨杯水酒喝,五进的杜家小宅子挤了满满当当的人。

乡野小儿能得此殊荣,一时在京中羡煞旁人,便是街坊百姓也知道新晋忠武将军的名号。

而这一年,杜呈砚年仅二十又一,是至道三年。

年末,太宗皇帝驾崩,三子赵真继位,改年号为咸宁。

咸宁二年,九月重阳节,家家户户插茱萸,京城杜府二老一早便去相国寺了。

荣延院的二等丫鬟翠湄匆匆地迈着小碎步进屋,一等丫鬟珍珠蹙着眉道:「这般急慌慌的做什麽,郡主正在哄着小姐打盹呢!」

翠湄往左右看了眼,贴到珍珠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珍珠眼眸睁大,忽地笑道:「一会郡主醒了,说给郡主听,郡主定当欢喜的。」

虽说这几年将军一直在太行山那一块儿驻守,上次回京还是一年前,但是远在庐州明月小镇上的那个女人,却一直是郡主的心患,直到去年那女子救了一个书生,还将他带着住进了府中,郡主的心才落了一半。

此时,珍珠望着眼前的翠湄,拍着她的手背,亲切地笑道:「这边郡主才歇下,还有些时辰,你去了王府几日才回来,也去歇一歇吧!」

翠湄眉头一挑,这是要明着夺她的赏了,望着珍珠温温笑着的一张杏儿脸,翠湄莞尔笑道:「还是珍珠姊姊疼我,郡主这边,就劳烦姊姊了。」

见翠湄识趣,珍珠脸色也缓了一点,「去吧!」

过了不到一刻钟,珍珠便听到里屋传来昭城郡主赵萱儿的传唤,带着乳母走了进去,一边躬身伺候着主子换衣,一边将翠湄从王府那儿打探来的消息一说。

尚有几分睡意的赵萱儿将眼睛从女儿身上挪开,看着珍珠脸上的笑意,像是一瞬间被惊醒了一般,望着珍珠道:「你说,那个女人生了孩子?」

珍珠笑道:「是的,郡主,这消息是从王府那边传过来的,千真万确,那乡野女子怕是一个人终於守不住了。」

珍珠这话说得已经有点露骨,昭城郡主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此事先不要传到将军耳朵里,也不要让嘉熙堂知道。」

嘉熙堂里头住着的是杜呈砚的双亲。

当年杜老夫人没将家中的童养媳杜秋容带到京城来,还将杜秋容的身分改为义女,是全了她肃王府的脸面,她堂堂一个郡主下嫁给四品小将,总不至於还让京中的姊妹嘲讽她不是原配。

可是赵萱儿心里头明白,那杜秋容在杜家生活了那麽些年,无论是二老还是夫君,对她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他们一成婚,夫君便去了北边,父王的意思是将那女子偷偷弄死,以防後患,可她想着自个儿和夫君毕竟是年少夫妻,不想伤了夫君的心,以致日後两人有隔阂,却也派了人一直盯着那女子的动向。

赵萱儿一边想着事儿,一边从乳母怀里接过女儿,轻轻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小脸蛋儿,女儿吧唧着小嘴,对着娘亲眉开眼笑,十分可爱。

咸宁六年。

杜恒言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微微渗入眼睑中的点点亮光,使得她朦朦胧胧地想着,现在是中午还是早上。

她好像作了好长的梦,梦里头水声荡漾,有好些小孩子穿着稀奇古怪的小衣裳在她眼前蹦来蹦去,有双手猛力地将她按倒在水里,水面上有好多嬉闹声,谩骂声,她的耳膜疼得厉害,那些声音好像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一般。

屋子里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杜恒言皱着眉头,暗想寝室里头不是不能开火吗,谁在宿舍里头煮中药啊!

她抬手揉揉眼,看到一个人影坐在自己的床边。

杜恒言心一紧,努力睁眼看向那人,一张圆圆脸,面容十分憔悴,一双大眼睛却十分黑亮灵动,梳着简单的发髻,发丝有些凌乱,头上插着一根喜鹊登梅的银簪子,此时那簪子上头的两粒小珠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

杜恒言耳朵嗡嗡的,隐约听见那妇人和她说着什麽,没听真切,就见那妇人步履微动,转身走了。

她脑子有些混乱,同寝室的室友虽然爱汉服,可是不会绾发呀,刚刚那人是谁?

未及想明白,不一会儿便见那妇人双手捧着一个陶瓷杯子走了过来,接着一手扶起了她的脑袋。

嘴唇碰到水时,杜恒言才觉得口渴,就着妇人的手一口喝光了,这才抿了抿唇,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这妇人似乎看明白她的眼神,红着眼圈,又起身再给她倒了一杯水来。

两杯温水下肚,杜恒言的脑袋才清醒了些,看着这个妇人,见她面容十分姣好,眼睛泛红,面上未施脂粉,一身白衫、紫色襦裙,右手握着自己的手,十分温软,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杜恒言还是对着她轻轻笑了一下。

妇人看着她呆愣恍惚的模样,柔声唤道:「言儿,你可还认得娘亲?」

杜恒言一愣,掠了一眼这妇人,又打量了一眼床铺,半旧的绿色棉被上头绣着一团团盛艳的牡丹花,许是用得久了,有些勾出丝,露出一些线头来。

杜恒言一时心头涌上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咽了口口水,习惯性地准备用手推推眼镜以缓和尴尬,但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只五岁小孩儿般大的软嫩小手。

彷佛有一道惊雷在杜恒言脑子里炸响。

与此同时,外头忽地冷风大作,窗户上糊着的一层有些破损的油纸被吹得呼啦啦地作响,眼看就要被吹开,眼前的妇人却只顾着看她。

妇人泛红的眼圈终於落了泪,哽咽道:「言儿,是娘没有照顾好你,是娘对不起你!」

杜恒言被这妇人拥在怀里,眼角一跳。

下雨前泥土的湿气与皂角的清香混杂在一起,窗外,开始落雨了,水珠从油纸缝里掉落进来,打湿了那一块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