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松江被熏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见过很多人吸烟,有男有女,吸的烟有粗有细。
可她已经很久没闻到,谁抽的烟味道这样浓烈到呛人。
似是很多年前,她爷爷还在世时拿着烟纸卷出来的老旱烟。抽烟的人点上一根,身边的人浑身上下都会染上同样的味道。
松江找了个路况不错的地方,迅速抬起一只手嗅了嗅衣袖的味道。
嗯,果然如她所料。这件衣服是她昨晚洗好晒干的,现在已经闻不出原来的清香了。
松江小小的年纪,就皱了眉头。
孟津去的地方,是一个古旧的巷弄。孟津叫松江把车停在巷子口,不让她再跟着。
见孟津逐渐走向巷子深处,松江连忙跑到车外透气。
“啊……”松江第一次觉得,空气是一种自由的气息。
她靠在车门上,等了一小会儿,见孟津还没出来。
松江围着车走了一圈,把车门全部打开。
“咦……”松江瞧着这车,也有些纳闷儿。
她那个絮絮叨叨的爹,经常在家和她说孟家多么壮大,孟津资产多雄厚。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想象孟家这位少爷的生活得是多么奢华。
可这辆车,一不是风靡的最新款,而不是古典的收藏款。
普通大众到,她随便出门逛个街,都能找到比这辆车贵还拉风的。
“孟津这人,老古董啊。烟是老旱烟,车……老旱车?”说完,松江自己咯咯笑了,“别说,还挺符合他的性格。”
和孟津的接触,无非就是刚才这段路。
很快能回忆一遍方才的一切,这人一路上闷得,叫人窒息。
松江忍不住再次做了个深呼吸。
嗯,还是外面空气好。
“啊!"从巷子的深处,忽然传来男人凄厉的惨叫声。
松江最开始没反应过来,站在原来冲着巷子里发呆。
“不,不不不会吧。”松江攥着车钥匙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就往巷子里跑去。
“老头儿好不容易找我干点活儿,可别砸在我手里。不然要么老头儿被我气死,要不我得让老头儿打死。”松江苦着脸,就怕孟津出事。
离惨叫声的来源越来越近了,松江忽然意识到,如果孟津真出了事,她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了,不就是去送?
自己手无寸铁的,要拿车钥匙比划死人家嘛?
骤然停下来寻到半块谁家装修乱扔在外面的瓷砖,松江在手机上输入了警察局的号码随时准备拨出去。
循着声音过去,是巷弄的一个分叉。里面是无法逃脱的死角,几个人围站在那儿,冷眼旁观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松江一颗心快蹦出来。只是,她仔细看看,孟津根本不是被打的那个。
他居然是打人的那个!
松江不知道旁观的那几个人是什么时间在这条巷子里的。
眼前的一幕刷新了她的认知观。
在她爹的口中,孟津对自己极为苛刻。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对别人高要求,对他自己更是。
在松江的印象里,孟家二少虽然是寡言的,但也是自律的。
可在她印象里这样的一个人,居然甩开膀子把人按在那里,看上去好像在往死里打。
松江不知怎么,“哇”地一声就哭出来。
松江的动静不小,孟津和他的手下想听不见都难,
孟津看了眼哭的莫名其妙的松江,再看看满地打滚就知道求饶的邋遢男人,没解气地打了最后一拳。给属下使了个眼色,孟津径直来到松江面前。
“你认识他?”孟津拉下衬衫的袖子,掩盖住被人抓伤的血痕。
“不,不……我不认识。”
孟津莫名松了口气。可他心里憋着气,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冷冰冰的:“那你哭什么?”
“我,我……呜呜呜……”
“真麻烦。”孟津对这种娇滴滴的不懂事的小姑娘深感无奈,“走啦!”
“嗯。”松江边抹着眼泪,边确认说,“你不能也那么打我吧?我很瘦小的,经不起你哪怕一下?”
孟津更憋气了。
当他神经病?见谁打谁?
孟津烦躁的很,他越过松江:“不走你就留在这吧。”
孟津坐在车里,抽了半根烟。松江才乌龟爬似的从巷子里出来,乖乖坐在驾驶位上。
孟津本来不想理她,可看她坐那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是怕我?怎么还回来?”
孟津等了一小会儿,才听见松江慢吞吞地说道:“我爸病了,需要钱。而且我来之前我爸说了,让我好好给你开车。”
还行。
好歹还有责任意识。
孟津正想再来一口烟,松江忽然问道:“那你呢?怎么等我没有走?”
能看的出来,被她中途打断孟津很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