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第一,帮我查查我小叔。整个孟家,现在只有他的心思我摸不清。孟家没有任何人是简单的角色,我的人如果被他发现,不论是敌是友,恐怕都会被他当做敌人。而你,不是孟家人,不需要有这样的顾虑。”
“孟月,你在开玩笑吗?”颜采有些不耐烦,“圈子里谁不知道我和孟诩的交情?你就没想过我的人如果被你小叔发现,会让你小叔误以为是孟诩在窥探他的生活,从而给孟诩带来不利?”
“我想到了。”孟月把杯子放下,坐的端端正正,期盼掺杂着丝微胆怯的眼光暴露出她掩藏已久的脆弱,“颜采姐,这便是我要拜托你的第二件事。”
“保护我。”孟月不知想到什么,脸色越来越不好,“孟诩哥是爷爷属意的继承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他在闲情居一天,就有一天不会有事,他出闲情居,有爷爷给他的支持他就算经历些糟心事也不会有事。可我不一样……”
“孟家如今的暗涌已经不是我能做到明哲保身的情况了。我怕,我怕在孟诩哥回来之前,我会先死在自家人的倾轧中。”
孟月说的太严重了吧。
颜采不免产生疑问:“孟家现在真的这么乱吗?”
孟月的眼中流出深深的悲哀:“颜采姐,上个月我三哥带我三嫂去做检查,查出我三嫂已经怀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可还没等他们到家,回来的路上就出了重大车祸。我三哥重伤昏迷了好几天,我三嫂腹中足月不久的孩子当场流掉。颜采姐,这就是现在的孟家。”
颜采心里一凉。这些没良心的东西,都容不下一个孩子。仅是为了避免多个人分割财产?
“谁干的?”
孟月被那咬牙切齿的声音震住,恍了恍神才道:“我二哥,孟津。”
孟津。
颜采听到这个名字反而不那么意外了。就是这个人,早先处处掣孟诩的肘。
又在她每每因为不实的小道消息上了苏遥娱报的时候,费尽心思压下孟诩的指令,要她备受满城非议才肯罢手。
孟津其人,不是善人。
只是颜采万万没想到,这是个堪称丧心病狂的人。
意识到即将面临的是一场硬仗,颜采忽然来了倦意,她手一伸捞过自己的大衣。
孟月一看她要走,有些焦急:“颜采姐,你答应不答应啊!”
颜采急着走,是打算先找人查探孟月所说的是否属实。她担心孟诩不错,担心远达慈善也不错,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被人当枪使。
“如果我答应,远达慈善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颜采从容不迫地问道。
孟月犹豫了一瞬,还是放出来底牌:“孟家在传媒方面的业务由我二哥主持,但现在他身边的骨干里有些是我的人。我能找出证据证明远达慈善管理人的清白,我也有足够的渠道让更多人知道远达不是黑心企业。”
“孟津身边有你的人?”颜采一想也是,不然孟津害人不浅的事也不会被她轻易得知。
“嗯。”孟月心虚地移开视线。
想到关键点,颜采冷哼一声:“既然孟津身边都是你的人,远达慈善被人污蔑的时候你怎么不派人把消息压下来。现在满苏遥沸沸扬扬了,有筹码了,才来和我谈判?嗯?”
孟月咬了咬唇,艰难地应了句“是”。
“我在孟津身边安插眼线并取得他的信任太不容易了,我不能让他们轻易暴露。”孟月自觉有些理亏,气势弱了下去。
颜采冷着脸,看不出怒,可也绝对称不得喜。
“看在你是孟诩认可的妹妹,我可以帮你。但我这人讨厌被人算计,讨厌极了。”
颜采不免气闷。说到底,这件事和孟月没什么关系。自顾不暇的时候选择明哲保身,不过是人的本能。
可颜采就是烦。烦即将要面对的烂摊子,烦孟诩关键时刻依然没出现,更烦山雨飘摇般风波不定的不详预感。
颜采转身就要走,孟月后悔也来不及。
对着那道决然的背影,孟月顾不得许多:“颜采姐,对不起。”
颜采没理她。
孟月脑中一闪:“对了,颜采姐。我的人带回来的消息说,孟津手里掌握一个重要女人的行踪。”
“跟白晨安有密切关联的女人!”
果然,颜采猛然驻足。
孟月一看有戏,她一股脑地说出来:“据说这个女人手里有能威胁到白三少的东西。”
颜采没走,同时也没任何动静。
孟月舔舔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唇:“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看过那女人的照片,年龄跟咱们爸妈差不多。应该不是……那种关系。”
孟月在一室静寂了几秒后,只听颜采似乎深深吐出绵长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