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商业上的决定,白景墨并不同意他去做,但徐向楠会根据国内外的行业现状和发展前景给出建议,加以支持或者表示反对。
白晨安觉得作为一个制造业的高干,徐向楠的眼界也是高于同期的。
你说他主管市场调控,金融经济,恐怕都有人信。可徐向楠真的只是个从基层干起的普通人,他最开始甚至只是一个私营公司受苦受累的程序员。
“小采,等向楠叔醒了,你和他聊聊你就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了。年少的时候,我有很多想法。我爸不看好,我大哥一心埋在建筑方向不干预我的决定可也不会帮忙。还有我二哥,我二哥嘴上不说什么其实也觉得我思想稚嫩,行为莽撞。是向楠叔,一次次的鼓励我,引导我思考,考虑的更全面。他如今病了,我真的……”白晨安左手扶着额头,闭上眼睛很是痛苦。
颜采扣住他放在他搭在身边的右手,一遍遍安慰:“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徐向楠的手术做的很成功,但由于麻药的作用一直没醒。因为需要后续观察,徐向楠还要在ICU里住几天。
天色又渐晚,所以白晨安想让颜采回去。
颜采却不想走。白晨安的情绪还是不对,这种时刻她不放心任他乱想。
“我没事。”白晨安的话说归说,可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晨安。”颜采实在劝不动白晨安,只能妥协,“那我今天住安瑞那儿。”安瑞的家离医院更近。
白晨安这才点头:”去吧,我早托人给她传过话,她应该早就到家了。”颜采去安瑞家也好,其实他同样怕她乱想晚上睡不着觉。
颜采这就离开了。ICU病房外面,白晨宇挨着白晨安坐在椅子上,正好是颜采方才坐过的位置。
“吉人自有天相,向楠叔不会有事的。”心知白晨安对徐向楠的感情,白晨宇褪去往日的轻浮姿态,坐的端端正正。
白晨安想笑笑当作回应,可嘴角僵硬怎么也笑不出来。徐向楠如今五十多岁的人了,脑溢血这种病哪是说好就好的?他怕徐向楠死,更怕徐向楠瘫痪。
有些活法,和人死了没什么区别。甚至,可能都不如直接死了。
白晨宇难得长叹,手指点点冰冷的轮椅:“老三,你这轮椅到底要坐到什么时候?向楠叔要是醒了看到你这样,你怎么解释?”
白晨安一怔。是啊,怎么解释?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在徐向楠面前说过谎。可一旦说实话,徐向楠的震怒程度应该不亚于他那个爸。
还有颜采。
如果徐向楠知道了实情,颜采很快也会知道了。
兄弟二人均是一阵沉默。白晨宇知道他还在挣扎,气不过打不得。
“老三,别到时候收不了场。”作为哥哥,他也只能告诫到这儿了。
“嗯。”
等太阳完全隐没于天空边缘,兄弟二人还留在病房外面。下午来了个病情堪危的病患,院里只有她能做这个手术。以致于谢芳菲连续做了两场手术,累的不行。知道白晨宇他们还在等,谢芳菲歇了口气便去见了他们。
谢芳菲把徐向楠现如今的状况说清楚,又把可能发生的最坏的后果一五一十说给他们听。正说到重要的地方,白晨安的手机铃声乍起,与寂静的医院格格不入。
白晨安一看是颜采的来电,他走到远一些的地方接了电话。
“小采。”
“晨安,你派谁给安瑞捎的话?”
“许源,我秘书。”白晨安听出她声音中的焦急,他不禁蹙眉,“怎么了?”
颜采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心急如焚:“安瑞没回家,她根本不在家。晨安,我觉得小瑞出事了!”
白晨安揉揉眉心,略感疲惫地说:“小采,她可能去吃饭了或者逛街了。这才晚上六点。”苏遥市许多购物商场一般开到晚上十点才关门。白晨安想,一个女孩子,晚上六点还没回家,很晚吗?
安瑞上次出事一直是颜采的心结。白晨安说的没错,晚上六点没回家确实说明不了什么。可安瑞的电话她始终打不通啊,总说关机。
白晨安对安瑞的自理能力还是放心的。再说,送安瑞回市区的车还是他让秘书许源帮忙找的。他想,能出什么事儿。
“你别太担心了,我问问许源怎么回事儿。许源找的车,也许他知道安瑞在哪。”
“那你快点儿。”颜采站在安瑞家的客厅,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一定。”白晨安沉声保证。
“什么事儿?”白晨宇看白晨安回来就是下意识一问。
白晨安瞅着手机屏幕,翻出许源的电话,头都没抬:“颜采说安瑞没回家,怕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