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洛基回答,“我进去的时候,他被锁在一张奇怪的椅子上,像个木头人一样。不过守卫提到了冷冻舱,听他的意思,他们似乎更倾向于把他冻起来。”
“冻起来?”史蒂夫愣住了。他明白洛基是对的,因为巴基看起来那么年轻,仿佛时间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瞬间就想起了冻原之下的自己,那长达七十年刺骨的冰冷,原来不仅仅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和巴基,就像两尾生于大海的鱼,以为前方是平淡而精彩的一生,却被命运这张大网捞了出来,扔进了二十一世纪这口陌生的水缸里,除了彼此,曾经熟知的一切都遥不可及。
“有办法让巴基恢复记忆吗?”史蒂夫问道。
“心灵宝石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洛基耸耸肩,“我是诡计之神,不是回忆之神。”
“技术上来讲,得先找到这个人失忆的原因,才能知道这种变化是否可逆。”托尼说,“不过我还得提醒你,现在,拿到皮姆粒子才是当务之急——没有那玩意儿,就算我造出了时间机器,咱们也没办法进入量子领域。”
史蒂夫沉默了。良久,他叹了口气,起身,对托尼说:“在我们回来之前,请帮我照顾好巴基,行吗?”
托尼走到他和巴基旁边,回答:“可以,但你们务必快去快回。”
“谢谢。”
史蒂夫走向洛基,和他一起消失在了空间宝石的弧光里。
“我认识那个人。”
托尼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右手背在身后,悄悄启动了战甲的掌心炮。“Oh shit,你已经醒过来了?”他诧异地望着坐在地上的巴基,后者仰起头看着他,眼神迷茫而清澈,完全不像是一个臭名昭著的九头蛇。
巴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轻抿起下唇,重复道:“我认识那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托尼几乎以为他要哭出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吗?”托尼试探地问。
于是巴基的头又垂了下去。他沉默许久,才小声地、甚至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谁?”
在空间宝石的帮助下,史蒂夫和洛基避开了所有的保安,成功摸进了汉克·皮姆博士的实验室。这间实验室有一层楼那么大,各种精密的设备散布其中,犹如一座工厂的制造车间。
奇怪的是,整层楼灯火通明,里面却没有人值守。
“我们分头找。”史蒂夫对洛基说。
生活就是这样奇妙——不久前,他们还在纽约上空拼得你死我活,现在却阴差阳错地成了并肩作战的盟友。尽管史蒂夫对洛基仍然存有戒心,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洛基这次是真心想和他们一起去未来的。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也无暇去想那么多。
不料,十分钟后,他们迎头碰面了。
“怎么回事?”史蒂夫往身后看了看,纳闷道:“我以为咱们是分开走的?”
“确实是分开走的,而且是背对背走的。”洛基回答,“我这一路上没有拐弯。”
“我也走了一条直线,绝对没有拐弯。”
两人面面相觑。
“那……我们原路走回去试试?”
“嗯。”
又一个十分钟后,他们再次迎头相遇。
“这不是你的幻术,对吧?”史蒂夫正色道,“现在搞恶作剧可一点儿都不好玩。”
“你觉得我是个分不清场合的婴儿吗?”洛基回答,“凡人,我的年龄是你的十几倍。”
“……这怎么可能?”史蒂夫皱起眉,思索了一会儿,对洛基说:“你能用空间宝石把你的幻影移动到咱们上一次碰面的地方吗?”
洛基点点头。
两秒钟后,洛基的脸色骤然变了。
“怎么了?怎么回事?”史蒂夫盯着他的眼睛,急切地问道:“你做不到了吗?”
“不。”洛基缓缓摇了摇头,“看你身后。”
史蒂夫猛地转过身,看见一个一模一样的洛基正站在他后面,离他只有半米远。
“我们已经在这里转了一个多小时了。”史蒂夫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洛基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表盖上有一张照片。
“这是你刚才那个朋友?”
史蒂夫有点局促地合上表盖,干咳一声,点了点头。
“真的?只是朋友吗?”洛基状似无辜地眨眨眼睛,露出了他的恶作剧式笑容,“什么样的朋友才会把对方的照片放在怀表里啊?”
史蒂夫顿时涨红了脸。但就在洛基准备再揶揄他几句的时候,他突然反问道:“那索尔呢?只是你哥哥吗?”
“……你什么意思?”
“什么样的哥哥会把弟弟的头发编进自己的辫子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