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宴绛很无语,看来怀孕降智是真的。
“那个......”宴绛看了眼未衣已经显怀的肚子,硬着头皮貌若无意道,“恭喜你要当妈妈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一提到孩子未衣就很开心,她笑眯眯的,“我也不知道,我喜欢惊喜,你懂吧?到时候生出来才知道呢,提早知道了有什么好的。”
宴绛点头附和,“嗯,有理。”
他把银行卡留下了,临走时未衣冲他挥手,“祝你和你男朋友早生贵――呃,不对,那个抱歉,�G,你别走那么快,我说错话了......”
她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心想到手的生意就这么砸了,可能他下次不会再来了吧。
可没想到,过几天宴绛再度登门,还是像上次一样,照例把衣服动辄全包。
现在未衣知道为什么暴发户和霸总那么惹人爱了,买不是重点,全买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全的气势。
不过她感觉有点淡淡的惆怅与遗憾,衣服都是她精心设计的,可能被宴绛买去后不知道送给谁穿一次就丢,这就跟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任意践踏一般,格外不舒服。
但她又缺钱的很,不得不卖。
“你喜欢这些衣服吗?”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同时心里大概拟好了他的答案――我不喜欢,但是我有钱。
“嗯,我很喜欢这些风格,类似米兰时装周的最新款,色块冲击下凸显颓丧感,诡异而协调。”
“哈?”
未衣有些刮目相看,她再度认真审视着面前的男人,他眼睛黑的带有不详之感,却极富有魅力。
两人接下来相谈甚欢,未衣发现虽然宴绛在时尚方面是个半吊子审美,但是他侃侃说了那么多话,总有一两句入她耳的,于是她很开心能把衣服卖给他。
当她拿着小本本向他介绍每一件成品的具体日期时,店内走进两个身着高定西装的男子,好似优雅的鹦鹉叽叽喳喳,“未小姐,你今天下午有空吗?”
未衣把脸一横,直截让他们离开。
“我们只是想请你喝杯咖啡。”鹦鹉男努力解释道。
“我怀着孕不能喝咖啡。”
“那喝杯酒也行啊。”
“滚。”未衣拿起台上一把折扇劈头盖脸砸过去,鹦鹉男碍于宴绛也在,只得悻悻离去。
未衣发了一通火脑袋不免昏沉,她捂着肚子,几滴汗淌下来,面容露出痛苦。
“你没事吧?”宴绛扶着她坐下,“这两个人总是来骚扰你么?”
“有一段时间了吧。”未衣用手背反贴着额头,躺在椅子上重重喘气以平稳心脉。
“如果下次他们再来惹事,给我打电话,好么?”宴绛沉声道。
未衣把头偏过来,直直看到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你人真好。”
宴绛被她一览无余直视着,不知为何感觉有点难为情,这在他以前游刃有余的社交中可是从未出现过的,他递给她一块手帕,未衣用它擦了擦汗,下巴枕在椅背上,表情依然很怠倦不堪。
她很辛苦,时时刻刻需要休息,宴绛内心涌出一股不明不白的涩意,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当年这般艰难怀胎时,他的父亲却在外面找别的女人寻欢作乐。
豪门中人十人九渣,似乎已是定律。
“你不觉得这样过的很苦么?如果你当初嫁给宋环――”
“你认识宋环?”未衣皱起眉头,眼神辛辣带有侵略性,小手帕滑落在地上。
“你们两个前段时间都是圈里的名人,谁不认识呢?”宴绛避而不答,巧妙掩饰。
“哦,这样啊。”未衣嘘了口气,眼中的光芒好像在宝石上燃烧一样,“我只是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即便我穷困潦倒,也是我自己选的,乞丐也是自由,国王却带嚼子。”
“自由自在的乞丐,带嚼子的国王,如果要你选,你选什么?”
不等宴绛回话,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多了,摇摇头自言自语,“哪有那么多选择呢,太绝对了也不好,也不好。”
宴绛对这个女孩愈发另眼相看了,很难说造物主的偏心,给了她这样的皮囊,却非要让她这么桀骜叛逆,如果她脑袋空空做个阔太太将是最顺风顺水的安排,可她脑子里拧的螺丝看来并不是一点半点,故在捡螺丝修缮大脑的途中会吃很多苦。
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欣赏聪明的女人,但真正偏爱的却寥寥无几,因为男人往往会选择比自己弱小的一方去守护,就跟女人会选择比自己强大的一方被保护一样,社会的进化规律应时而生――男人在择偶路径中愈发退化,女人在寻找伴侣的途中愈发强大。
在某天的一个黄昏,下着雨,两个鹦鹉富二代又来骚扰时,别墅楼前驶来一辆黑色汽车,车停了,车内的人蜂拥而出,藏在墨镜后的面孔在黑暗中摇晃,柱形路灯的发出古老的亮光浇在他们身上,如同怪异的黄色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