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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有病【CP完结】(36)

谢秉风看了眼萧氏,咳了一声,道:“你母亲也是好意,你若想跟着去,直说便是,总不能拘着你。”

萧氏没想到反被倒打一耙,气得牙痒痒,对刘嬷嬷使了个眼色。

刘嬷嬷从后面冒出来,一脸神秘地说道:“老爷,您还有件事儿不知道呢。”

谢秉风瞧她这作态不大高兴地说:“有话快说,家里不兴装神弄鬼这一套。”

刘嬷嬷连忙说道:“这夏侯潋不仅撺掇少爷去庙会,还鼓动少爷去晚香楼听曲儿呢,不知道打赏了多少银子,少爷原是个把持得住的,只这夏侯潋把每个月的月钱都花个精光。只是前日我帮少爷收拾床铺,竟发现……”

谢秉风压着怒火,道:“发现什么?”

刘嬷嬷做出畏畏缩缩的模样,道:“发现一条汗巾子,上面还绣着什么‘君心’、‘磐石’什么的,哎,老奴没读过书,也不知道写的什么玩意儿。”

“莫不是‘君心如磐石,妾心如蒲草’?”萧氏掩着猩红的嘴唇,眉目间透露出幸灾乐祸的味道,“老爷,你看这夏侯潋,当真是个祸害。自己不学好就罢了,还带着惊澜往歪路走。”

“你们胡说!我何曾去过什么晚香楼,都是你们胡诌!”夏侯潋怒道。

刘嬷嬷道:“老爷不信,去夏侯潋屋子里搜搜可还有余钱没有,再搜搜少爷身上,那汗巾子少爷可是天天都带在身上的。”

“父亲明鉴,我们从不曾去过晚香楼。我的屋子向来只由夏侯潋收拾,几时让刘嬷嬷动过手?这奴婢信口雌黄,可恶得紧,父亲可以传秋梧院的人来问话,便知道我所言非虚。”

谢惊澜心里发急,暗道大事不好。萧夫人明显是冲着夏侯潋来的,夏侯潋的月钱都买零嘴吃光了,哪还有剩?那汗巾子十有八九被刘嬷嬷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藏在他们这,万不可让他们搜身。

晚香楼?金陵秦淮河畔勾栏瓦舍数不胜数,她们为何咬准了是晚香楼?

萧氏扬声道:“话当然是要问的,但是身也得搜,来人,给我搜!”

一旁的婆子们立马上前,揪住谢惊澜,上上下下搜了一阵,最后不知道哪个婆子伸手探进了袄子的夹层,扯出一条大红色的汗巾子出来。旁人在外面瞧着,只能瞧见是从谢惊澜怀里拿出来的,并不知道那汗巾子原是藏在夹层里。

谢惊澜和夏侯潋瞧见那汗巾子,顿时脸色煞白。

萧氏佯装痛心道:“你们才多大,就沾染上如此下作的习气,今后还得了?夏侯潋,戴先生赏识你,帮你赎了身不说,老爷也抬举你,留你在三少爷身边做个伴读,你倒好,竟然带着少爷不学好,你安的是什么心!”

夏侯潋百口莫辩,只能在底下干着急。

谢秉风接过那方大红汗巾子,芳香扑面,差点没把他熏出个喷嚏,边角处绣了短短的诗句,落款是“柳香奴”,不看不打紧,一看登时气得七窍生烟。

柳香奴是晚香楼头牌柳姬的闺名,她眼界甚高,是轻易不下楼的,就算是他谢秉风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钻研出无数绮词丽句才博得美人芳心,他兜里也躺了这么一方汗巾子,绣着同样的名字,只不过诗句是“愿我为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敢情这柳姬备了不少这样的汗巾子,每个恩客人手一份么?诗词还不带重样的?

谢秉风不知道是气谢惊澜年纪小小就流连花街柳巷,是气这柳姬不带重样人手一份的汗巾子,还是气他父子二人竟无意之中同狎一妓,拾起桌上的茶碗,往谢惊澜身上一甩,茶水淋了他满身,茶杯碎子哐啷撒了一地。

满室鸦雀无声,谢秉风把汗巾子扔在地上,怒吼道:“小兔崽子,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怎么会有柳姬的汗巾子?”

谢惊澜被茶杯砸了,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脸上依旧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捡起那方汗巾子,左右瞧了瞧,又扔在地上说道:“这汗巾子不是我的。”

夏侯潋也凑上去瞧了瞧,看到边角上的柳香奴,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萧氏拢了拢头上的发髻,慨叹道:“老爷,当初谢氏子弟齐聚烟波湖,多大的阵仗,偏只有这小子得了先生的青眼。您还道咱们谢家总算出了个好苗子,指着他光宗耀祖呢。到底年纪小,经不住旁人的诱惑。”说着,瞥了眼夏侯潋,道,“这事儿啊,不能给您的那些知交好友知道了,否则不料怎么笑掉别人的大牙呢。”

谢秉风向来是把面皮看得比命重要的性子,便是一肚子的霉烂败絮也要拿金玉的皮子罩住,谢惊澜得了戴圣言的赏识本给他长了好些脸,那些个文人雅客都交口称赞“虎父无犬子”,“书香门第,谢氏门庭”,越是假撑出来的面子看得越重,他沽名钓誉惯了,更容不得一丁点的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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