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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县令小仵作(152)

周鹤叹了口气,感慨万千的摸了摸他的头,彭彪夫妻越加惭愧。

这孩子还真不错,晏骄笑笑,“那咱们交个朋友呗,回头你也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分我一点不就行了?”

经她这么一插话,彭英果然顾不上难过了,仰头去看周鹤,小大人似的商议道:“大伯,我跟这个姐姐是兄弟了,跟兄弟换东西吃成不?”

庞牧噗嗤笑出声,晏兄弟也不知该说啥好了。

最后,彭英到底是接了肉干,随众人往里走时还不断回头喊道:“姐姐,明天我来找你玩啊,你吃猪蹄不?”

晏骄笑的肚子疼。

“喜欢孩子?”庞牧含笑看她。

晏骄认真想了想,“不好说,看着懂事的倒想逗弄一回,可自己带孩子真的太累了。”

她有个同学大学刚毕业就结婚了,当年就生了娃,她去家里看过两次,越看越心惊:那位原本容光焕发的同学好像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以后咱多请几个奶妈和丫头,我跟你一块儿带!”庞牧郑重其事的说。

“谁跟你带!”这人真是,三句话说不到就绕过来了,晏骄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心跳的竟然有点快。

情人眼里出西施,哪怕现在晏骄破口大骂,估计庞牧也只会在旁边鼓掌说她骂得好,完事儿还要再嘘寒问暖,唯恐骂的累着了。

庞牧三步并两步跟上,嬉皮笑脸道:“生了可不就得带?我可喜欢姑娘!软乎乎香喷喷的,到时候我给她扎小辫子!”

再脆生生喊自己爹啥的,美得很!

晏骄给他说的脸都热了,熟练的揪耳朵,“呸,谁跟你生!”

她本是顺着来的,谁知庞牧竟顺势捉住她的手亲了口,挺认真的问:“骄骄,成亲不?”

雪梅的遭遇,兄弟们的揶揄,还有刚才彭彪一家人的情况,好像约好了似的在同一天内爆发,突然就把庞牧的心都搅乱了。

他扎扎实实的认识到:我想成亲,想跟这个姑娘过一辈子,想好好疼她,不叫她像这些人一样受委屈。

他是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

啥?

有那么一瞬间,晏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想不了,眼前只是这张认真中透出些许紧张的脸。

“我,我”晏骄我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既说不出拒绝的话,却也点不了头。

她是怎么了?

“没事儿,我说着玩儿呢!”庞牧眼底的失落稍纵即逝,马上又哈哈大笑着把人抱起来转了个圈儿。

重新落地的晏骄觉得头晕乎乎的,她知道不光是转的。

“我是很喜欢你的,”她觉察到刚才一瞬间庞牧情绪的低落,咬了咬唇,抓着他的大手勇敢道,“只是,只是太快了……”

满打满算,他们才认识了一年呢。

而且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隔得不仅是时间,还有谁也无法理解的鸿沟!

在这一刻,晏骄空前清醒的意识到:我在和一个古代人谈恋爱!

确实,截至目前为止,他们相处得很愉快,甚至岳夫人也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婆婆,但是,但是婚后还会如此吗?

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庞牧哪怕不在朝野照样权势滔天,相较之下,自己便是那大河中随波逐流的浮萍,没有风浪倒也罢了,万一遇上事儿……谁也帮不了她。

这里没有可以向大众求助的媒体平台,没有什么妇女权益保护组织,届时所谓的舆论压力,恐怕也会有很大程度降临在自己身上……

种种过去一直被忽视的隐患都在此刻疯狂翻滚,几乎将她淹没,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再次清醒地认识到:她是孤立无援的。

“对不起。”晏骄回过神来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在庞牧怀里了,这个男人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已经不自觉放松下来,“这又是哪儿来的傻话?”

庞牧抱得太紧了,她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依旧可以轻松从他语气中分辨出认真的成分。

“我做的不好,”他叹了口气,“现在你仍觉得我不足以依靠,所以才会迟疑,会害怕。”

晏骄的心狠狠跳了下,突然觉得眼眶酸酸涨涨的,下意识把脸埋到他胸膛上,闷闷道:“没有……”

她只是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什么事儿都自己扛,可现在的大环境并不允许她这么做,所以她恐慌、无措。

当一个人连自己是个独立完整的人都无法保证时,又怎么敢轻易将下半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庞牧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我嘴笨,不会说什么动听的话,咱们以后再慢慢处,你慢慢的,一点点的,多信任下我,好吧?”

他的心跳沉稳有力,晏骄听着,重重点了头,“嗯。”

庞牧微微松了口气,又笑,“我能带好兵,打好仗,也能当个好丈夫,好爹爹。对了,才刚你说的那句话怪好听的,再说遍听听呗?”

晏骄一怔,马上就明白过来是自己表白那句,不禁破涕为笑,只是哼哼着不说。

“大人,大人?晏哎呀妈呀!”

不用问了,这不赶眼色的必然是齐远无疑,庞牧和晏骄齐刷刷怒目而视。

你就不会晚来一会儿?!

第87章

庞牧突如其来的求婚彻底打乱了晏骄的平静, 当天晚上,她失眠了。

结婚啊, 本来觉得挺遥远的事儿, 怎么突然就被提上日程了?

越想越乱, 晏骄索性翻身爬起来,披着薄斗篷去敲白宁的窗户, “小白,小白, 你还醒着吗?”

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想起,炸着一头乱发的白宁一脸无语开窗与她对视,“现在醒了。”

晏骄尴尬一笑,下一刻就被拉了进去。

然后又过了会儿, 房中突然炸开白宁又惊又喜又不可思议的声音, “为什么啊?!”

“你小点声!”晏骄扑上去捂她的嘴,“搞广播吗?”

“什么播?”白宁含糊不清的问。

“哎呀那不重要,”晏骄反复确认她不会再喊了才松开手, 缩在床头双手抱膝,把脸埋进去,很是苦恼的哼哼道, “小白,我有点怕。”

她总觉得自己已经得了婚前恐惧症。

“你怕啥啊?”现在白宁真的睡意全无, 也学着她的姿势靠过去,“我跟雅音私底下都觉得老庞自打认识你之后变了个人似的,为人处世都柔和了, 他是真想跟你过日子的。”

“我知道,”晏骄闷闷道,歪头从胳膊缝里看她,“可是小白,我不是这里的人啊。”

白宁一怔,认真点头,“这倒是,你还回不去了,成亲的时候女方亲戚都不在场确实不大好。”

晏骄:“……这不是重点好吗!”

白宁眨眨眼,“啊?那你说,你说。”

晏骄凶巴巴瞪了她一眼,不过也觉得经过这么一打岔,自己似乎略略轻松了些,便又换了个姿势说:“你不知道,我们那边的风俗习惯跟这边差太多了,我担心处不来,婚后矛盾激发出来……而且我这里一个熟人都没有,万一以后跟他吵架了,我都没处去!周围人肯定都向着他!”

他权力多大啊,一道命令下去,各处封锁城门、盘查路引和身份文书,她连城门都出不去!或许最后只能跑到深山老林里去当流民。

霸道总裁跟他一比都是渣渣好吗?真是想想都觉得恐怖。

白宁失笑,“不至于如此。你也不能只想这些坏事儿啊,对老庞也挺不公平的,好像直接把他定性为坏人一样。”

晏骄哼哼几声,觉得有点道理,可又转念一想,现在自己才是弱势群体啊,做最坏的打算没有坏处,就又萎靡了。

见她这样,白宁皱眉想了会儿,点点头,感同身受道:“这倒是,若突然让我离开自小生活的地方跟人过日子去,举目无亲,我也怕。”

说完之后,她突然又道:“哎不对啊,我跟你熟啊!以后他要真敢对不起你,你来找我,我带你私奔!”

晏骄被她逗笑了,趴在被子上滚来滚去笑的肚子疼。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宁也学着一起滚,见她总算笑了,这才言归正传道:“虽然我和雅音的情况跟你和老庞不大一样,也没办法真正做到设身处地的想,但是我们都认识老庞很多年了,对他的为人再了解不过,公里公道的说,他实在是位顶天立地的真男儿、伟丈夫,我父亲他们也都对他赞不绝口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