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偏执的他[八零](75)+番外
头一胎是子,牙牙学语时溺水而亡;第二胎是子,聪明伶俐能担大事。又盼了三年,总算盼到女娃娃,成了她的的命根子。
神婆说阿汀十五岁有个坎儿,过不去轻则散家,重则散名。过得去便是万事大吉,女儿明事理,日子会转好。
妻子深信不疑,觉着阿汀已经过了坎儿,经常念叨全家的好日子不远了。
“你信吗?”儿子问。
宋于秋过了很久很久才回答:“不信。”
不信又如何?
女儿打头发丝到脚丫子,除了变白点,抓不出丝毫的毛病。非要说成邪祟上身,他带她上山时,神婆笑眯眯的没有说道。
私下问此阿汀是否彼阿汀,有没有法子换回来?
神婆仍是摇头不语。
如今家里日子说不上多好,但至少多了几分笑。
妻子原先为女儿操碎心,近日夜里睡得踏踏实实,他还能如何去说?
她还能经得起多少事?
父子俩的感情犹如君子之交,形淡根深。宋于秋偏头去看已然成年的宋敬冬,沙哑地反问:“你信?”
宋敬冬敛眉笑了笑。
“有时信一信更好?”
“嗯。”
沉沉应声,宋于秋没说,他早为从前的阿汀搭起一座小小的坟。
尽管曾经指着他的鼻子,大哭着骂他窝囊废,嫌他没用又狠心。不止一次说着‘我真倒霉,为什么要生在这个家里,为什么不能在大屋里’,伤透了父母的心。
但她到底是他的女儿。
永远是。
作者有话要说:神婆说的‘坎儿’到底是生死存亡,还是瘸子事件,真的要追究起来好像也很麻烦。
补充逻辑我尽力辽!
还是趁着陆家人没找过来,搞快搞快上升成‘彼此年少时代里无法取代的光’吧孩子们;gt;;lt;
第25章 他的光
糟糕的事情时常在梦的深处生根,邪恶枝条疯狂生长。
比如现在。
陆珣藏身在阴影里。
而她歪脑袋看他,半张脸贴上灰扑扑的水泥地。
一头长长的发,划过眼梢脸颊,蜿蜒着铺了一地,犹如流动的黑色的血。
阿香。
又是这疯疯癫癫的阿香。
“你肯定饿了,来看看,这是什么?”
像个邀功的孩子,她双手捧着一块半生不熟的紫薯,喜滋滋道:“我在大龙他们家地里一动不动,趁天黑赶紧挖出来的。他们谁也没留心,不知道被我偷了好东西。”
神秘兮兮地立起一根手指,她嘘了一声,将紫薯往前捧一些:“你要吃不?”
“只要你叫我一声,这整个给你吃。”
她满含期望的靠过来,手脚并用,像一只匍匐前行的壁虎。
而他被困在一张细密渔网里,脖颈绑着银链。
外出觅食的猫还没回来,前两天拖来的死耗子无法下口,他因三天三夜的饥饿而脱力。光是半垂着眼皮,连一个睁眼都不屑给。
食物引诱,这招太老套,他已经七年不上当。
“来,叫一声就好。”
“我教过你,我知道你会说话的,好孩子。”
“不想叫我也行,说点别的,让我听听你说话好不好?”
久久得不到回应。
“叫啊!”
阿香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面庞笼上凶光。
“你为什么不叫?!”
“不想挨打就给我开口说人话!”
她固执把紫薯往他嘴里塞,死命打他。手指在骨头上找到一丝薄薄的肉,捏住,狠狠地拧他。
瞧这疯样儿。
陆珣冷冷提了一下嘴角,把她激得更怒。
“你笑什么?你笑我?!”
“我是你妈,是我生的你养的你,你凭什么笑我?”
“你到底在笑什么?!”
阿香猛地站起来,给他迎头盖面的几脚,每一次用尽力气。好像嫌这样不够解气,她掀翻八仙桌,又踢翻椅子,打碎瓶瓶罐罐。
忽然扭头抽出一根火星四溅的木条,狞笑着又冲了过来。
滋啦滋啦。
皮肉发出焦灼的声音,火辣辣的痛感迅速涌向四肢百骸,完全激醒了陆珣。
他存足力气把她踹出去,试图撑起手脚反击,但又跌下去,犹如濒临死亡的兽。
眼前黑一下白一下,被浓重的血腥味包裹。
她也气喘吁吁地摔在另一侧,眼泪与鲜血簌簌地落。
“为什么?”
“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生下像你这样的怪东西?”
她直直看着他,近乎绝望地哀求:“你说句话把,算我求你了,跟我说句话行不行?学着他的样,只要你好好说两句,我给你讲故事好吗?”
“给你买新衣服供你念书,咱们娘俩好好过日子。”
“说句话吧珣珣。”
陆珣一眨不眨,一言不发,眼睁睁看着她面上的光彩一寸寸的暗淡,眼神一点点的绝望。看着她在在碎片上打滚,大笑着又大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