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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洞中的怪物们(10)

作者: Y岚岚 阅读记录

一周前,我忍无可忍找上心理医生,希望能找到让怪物消失的方法。心理医生教给我两个方法:1、杀了怪物。2、吃药抑制。因为不想用第二个方法,我花了好几天一个一个杀死了怪物。

刚才,我突然发现,怪物产生的源头原来不是我。

温宴才是身上长出怪物的人。而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温宴身上的怪物。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得出结论:只要我不靠近温宴,那么就可以让我身边的所有怪物消失?我就能回到之前的正常的生活了?

我坐在灯光下看着窗外,外面深蓝色的天空上浮动着一轮柔和清冷的圆月。我曾无数次的注视着这轮月亮,可如今我要看他堕入黑暗里去。

但我无从选择。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懦弱无能。

我没有选择。

于是,从第二天起,我再也不见温宴了。

放弃温宴比我想象的要容易的多,斩断和温宴的联系也比我想象中要容易的多。

毕竟之前我和他大多是我单方面的联系,是我无数次制造机会向他走近。

人和人的关系比我们所想的要脆弱得多。学校这么小,当我有心见他的时候,他无处不在。但我有心避开他的时候,找到他倒不如从大海里捞出一滴静谧的水珠。

其实怪物偶尔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已经发现这些怪物比我要无措的多,它们嘴巴里说着没有意义不会有人想要去听的字节,它们做着没有意义也不会有人明白的事情,它们试着去拦住路人,而路人会直接穿过他们的躯体走过去,它们于是又试着拦我,而我只需要从我口袋亮一亮自己的小刀,它们就会慌张的退开。我也不再试图去杀死怪物,因为大多数时候,这些怪物就像泡沫,默默的就在角落消失掉了。

我比怪物要强得多。

明白了这一件事情,怪物就不会再困扰我了。慢慢的,我好像也和大家一样看不到这些怪物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可以去忽略附近刺鼻的臭味,去忽略身边传来的莫名其妙的短句,也不再往角落去去看,去特意去找那些怯弱的、孤独的、诡异的身影。

它们就真的从我生活里消失了。

我的生活又回归到死水一般的平静。

学校里开始有一些奇怪的流言。

学校的流言本来就很多,但大多数都够不上‘奇怪’两字,我既然用‘奇怪’来形容这样的留言,那么说明这些流言真的有够奇怪。

流言说,温宴是个gay。

流言传的倒是有鼻子有眼,他们先是说看到温宴大半夜和一个男孩手拉手在街上走,或许是觉得这个料还不够劲爆,他们还说那天和男孩在没人的学校里呆了很久,两人分别以后,温宴没穿上衣,□□着上半身回了家。

据说,温宴的上衣后来在学校被人发现了,上面大半是血,大概是“野战”实在太激烈的缘故。

这个流言一出来就以锐不可当之势席卷了整个学校。

当然,这件事情本来也就只是简单的流言,学校里萦绕温宴的流言实在太多了,毕竟还有人说她妈妈是邪教信徒来着,这种流言其实都没几个人信。

但这个流言在某一天突然变了质,就像锤子落了地,流言突然变成了真相。

因为,有人向温宴求证,而温宴没有反驳。他默认了这个流言。

我简直无法相信温宴能愚蠢到这个样子:就算他真的是个GAY,他能在这个时候承认吗?他难道不知道我们的这些同学们对欺凌我一个人已经感到厌烦了吗?毕竟我闷不做声就像一个烂了的罐子,无论怎么欺凌都不坑一声,闷不做声的玩具最无趣了。他们已经在考虑去找下一个替代品了。

大家也应该都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最近氛围都不对劲起来,人人都更加卖力的向几个领头的凌霸者邀功,去做诸如扔掉我的书本,踢翻我的凳子这些可有可无的小事来证明自己和他们是一伙的。好像这样就可以避免成为下一个玩具一样。

看着这些人的嘴脸,这件事情其实在某些方面还挺好笑的。虽然我笑不出来就是了。

小孩子其实最残忍了,他们最擅长从人群里找到异教徒了。这个事情,温宴难道不知道吗?

——关于为什么小孩子会这么残忍的对同类进行凌霸,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无数回。‘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几个字其实早就根植在人类的基因里面。而我们长久的教育其实就是要把这些基因和血液的东西软化和包装。毕竟‘道德’这个东西并不是人类本身就拥有的,而是后天被养成的,‘道德’就像‘法律’一样,都是一种惩戒机制,人长大的意义大概就是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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