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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弃仙(202)

绿意与尘土间,先是一阵角力,随即摩崖藤似找到了方向,直往了前方的某一处钻去。

夜殊眼前一亮,就是那里。

倏地,夜殊手腕上缠上了一根摩崖藤,脚下蓄足了气力,如一柄生了眼的飞刀,紧跟着摩崖藤而去。

尘霾重重,漆黑幽窄的巷道中,蓝银光和飞速生长着的绿意齐头并进。

尘土霾气淡了许多,夜殊知道,她就要破阵了。

前方忽的涌来了一团煞气很重的霾尘,垂死挣扎着,扑了上来。

夜殊想也不想,手中一挥,几根火焰草“哧”地一出。

火焰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炸开,夜殊听到了几声草身入木一般的沉闷响声。

月光淡如霜,夜殊只觉脚下一松,人已经站到了窄巷的尽头。

身旁形影相吊,极目处,竟然是一家有了两家门面的酒家。

之知道它是酒家,是因为夜殊对如此的摆设,很是眼熟。

这件一眼看去,无人经营,连小偷都不屑光顾的酒家与小长生客栈有了三四分相似。

同样是门扉处,挂了灯笼,只不过这座酒家外,除了挂了盏豁口的破灯笼。

同样也有面看菜牌,只是这家破酒家的看菜牌上,雕龙画凤,各式各样的菜色,更是写得满满的。

只可惜酒家年久失修,又无人光顾,看菜牌上的字,也被日晒雨曝的褪去了。

此时正值月上柳少时分,云霞城的其他酒家,无论大小,都是笙歌艳舞,北地的胡姬艳舞,南方的丝弦管乐,如一道道的流水宴上的佳肴,才刚刚呈了上来。

这座掩在了窄巷后的破落酒家,却是沐浴在了一片夜色中的街头暮年穷妇,苟延残喘着。

几点星火一般的红色,跃入了夜殊的眼中。

视线上移,是那几枚最后射出却没有炸开的火焰草。

夜殊找到了最后关头想要困住她的那股煞尘。

火焰草悉数落在了一面酒旗上。这面酒旗四四方方,高悬在破酒家门首侧,即便是深夜里看着,随风霍霍作响,很是醒耳。

夜殊眼利,落眼时,已经留意到有一丝黑尘之气,游进了旗身里,似对她有所避讳。

倘若是寻常的酒旗,怎会连火焰草都射不破,点不燃。

夜殊拧起了眉,纵身跃起,扯下了那面酒旗,旗身是用了灰素和青茶两色缝制拼凑起来。

“酒国”两字已经剥落成了片灰蒙色,如洗不掉的污渍般,依稀只能辨认出个字形。

指尖在酒旗上划动了几下,在靠近渲染开的“酒”字时,夜殊摸到了一层明显不同于酒旗布料的软物。

手间倏地起了一道赤霞火,素色青边的酒旗化在了一团火光中。

眼眸中,多了一道光色。烧掉的酒旗,旗中有旗,素色和青色剥落后,又多了一色,一面土黄色的小旗露出了形貌来。

这面隐匿在了酒旗后的小旗,“荒土旗。”夜殊脑中立时就闪出了这把旗的名字旗来。

五行子母旗之一的荒土旗。

只是这把黄土旗和她手头已经有了火云跋旗、水雾旗不同,前两者一是来自道天门的镇派之宝,另一是来自道天的身后物。

水雾旗和火云跋旗保存地都很完好,夜殊只需融入了灵识,就能将它炼化趋使。

可是这把荒土旗却不同,它的旗身破了三四成,控旗用的旗杆更是完全破裂了。

夜殊的灵识才刚一融入,就被排斥了出来。

“这又是何故?”夜殊再祭出了五行母旗。

像上一次的火云跋旗时,想利用母旗驱使荒土旗,才刚一举旗,荒土旗和夜殊的联系又被切断了。

“不用再试了,”月光下,白弥背手而立,夜殊啐了他一口,人吓人吓死人,这死猴子,“那把旗被邪煞气侵蚀了,旗灵破损,成了旗煞。这间酒家看着破旧无比,人庭冷清,必定和这面旗脱不了干系。要要想修复,重组五行子母旗,只有两个法子,将那股旗煞去除干净,再重塑旗灵。”

夜殊拾起了荒土旗,入手一片冰冷,严寒刺骨。

“小乌鸦!”从酒家里面,传来了阿贵的大叫声。

夜殊将旗收了起来,快步走进了破酒家。

正经的酒家,怎会将荒土旗挂在了门口,这家酒家一定是被某人精心设计好,设套陷害敌手的。

荒土旗,取土之荒气,若是操纵之人,修为了的,可移山填海,很是厉害。

而且这面荒土旗已经被炼化,就连母旗也难以操控,若非宝旗已经受损,夜殊的摩崖藤也没那么容易破阵而出。

酒家的厅堂里空荡荡的,发出了霉臭味的韭菜,翻到在地蒙了尘的桌椅,碎裂的酒盅碟碗筷具,都表明了这家酒家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没有人,地上有 一溜子的脚印,穿堂而过。

看着脚印,是阿贵和鸦天狗奔跑而过后留下来的。

阿贵的叫声是从在二楼的包间里传出来的。

夜殊拾阶而上,才包间的门口处,看到了阿贵。

“小乌鸦…吃”阿贵呆愣愣地站在床边。

从碎了的盆景玉屏风来看,这是“酒国”酒家的一个上等包间。

整个包间里,最是惹眼的是那具匍匐在了桌子上的尸首。

尸首旁,还围了一圈的红色光雾。

夜殊能看到,红色的光雾似受了风的火焰,在不停地变小变弱。

最后一团璀璨的光雾从尸首的鼻尖逃了出来。

鸦天狗欢叫一声,跳上了桌子,嘴巴猛地往前一嘬,那抹红色的光雾,就被它吸进了嘴里。

阿贵跟着鸦天狗跑进了弄堂后,并没有如夜殊那样,遇到了荒土旗所布的幻阵,而是一路顺利地跑进了“酒国”。

鸦天狗似嗅到了什么香味,直跑上了二楼的这间名为“西凤酒”的包间里。

阿贵进来时,鸦天狗已经吸进了一

“榴榴,”鸦天狗吸入了那一抹红色的光雾后,四肢打了个踉跄,扑通着,从桌子上滚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夜殊和阿贵吃了一惊,倒是白弥很镇定。

“不用担心,那名修者的修为不错,小乌鸦贪嘴,将他最后的一丝灵元吸食了,大致过个三五日,就能醒过来了,”白弥走上前去,将那名倒霉的横死在了酒楼里的修者,翻过了身来。

在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后,白弥示意夜殊上前。

“杜豪风?他怎么会在这里?”这具尸首的脉络尽断,丹田也碎裂了,若不是靠得那一丝灵元护体,尸体早就跟桌上摆放的酒菜那样,腐烂发臭了。

突破了金丹之境的杜豪风,在七星山抓走了落叶坡的步长老后,就下落不明。

想不到,已经死在了云霞城的这处荒废酒家里。

看着包间里的情形,必定是经过了一场恶斗。

杜豪风修为不俗,在琅天界已经是排得上字号的修者了,看他的死法,必是酒后疏忽,和人斗法力竭而亡。

“酒国”门口的那面酒旗,暗藏了荒土旗,这无疑就如形成了瓮中捉鳖之势。

荒土旗受损,很可能也是因布阵之人与杜豪风斗法所致。

只是整间酒楼里,除了杜豪风就再不见其他尸首。

夜殊将心中的疑惑道出来后,白弥淡淡说道:“你方才已经遇到了那些尸首了。那布阵之人,使用了祭旗之术。”

荒土旗,可聚骨为沙,集魂为幻像,在巷道里遇到的霾尘就是那延绵的魂力和尸首聚集而成。

和杜豪风相斗之人,修为只怕是稍逊与杜豪风,他尽管是设下了重重陷阱,在最后关头,还是稍逊于杜豪风,那人就拼了最后一丝灵元,运起了祭旗之法,用荒土旗困死了杜豪风,让他出阵不得,活活耗死在了这间“酒国”之中。

可怜满满一座酒楼之人,全都是化为了旗下的枯魂。

只是夜殊心中再有疑问,那一日杜豪风掠走了步长老,难道说步长老也沦为了祭旗之人,抑或是在杜豪风与那名不知名的修者斗法之时,步长老也沦为了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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