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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明月(8)+番外

不是长嫂如母,而是何女士眼皮子浅,始终认为她嫁出来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以到谁人都和她一样呢。

“我这番没成功嫁出去,惹得一家子都跟着吃心上火了。但大嫂也别忙急,即便破财,多少总归有个数,你和我哥记着就行了,等将来老向分家产的时候,从我该得的份里扣罢。”

“当当,你别信孩子的话呀……”

“信不信也就这么着了,还是大嫂认为老向不看重女儿,不给我留一份?”向明月坏就坏在这张嘴上,得理不饶人,没理也不饶人。

“都吃饱的撑得是不是,乱嚼什么忌讳话。”向东元呵斥她们,脸却是对着向明月。

向小姐就气不打一处来了,“媳妇再不好也是自己人,对不对?向东元,你就知道随着他们一道说我,那你要我怎么办?刀不架在脖子上,不知道怎么个疼法的。我和他认识十一年了,我竟一点没瞧出来他的二心,你说我傻不傻逼?傻逼!可这样的痛骂,也是那晚下定决心开你车出去时才彻底醒悟的认识。”

“谁不想有个依靠在身边。从前我觉得是老向和你,之后以为是周渠,这一刻我才明白,谁都不能成为你的依靠。因为人是有心的,每一秒都和上一秒活跃的时间刻度不一样,人也是有脚的,会走……”

她本不是个煽情的人。碍于失恋失婚的局境,她好像硬生逼出了些疼痛文学的气质。

向东元还在她跟前听着呢,她却懒得再赘述什么了。哥,连你待我都不能像从前那样赤诚了,还遑论他人。

*

晚饭后,她本要回自己住处的。

老向突然血压高了点,何晴赶忙给公公倒水拿药,向东元都要下楼热车子了,老向又摆摆手,说丧气话,“暂时死不了。”

“爸……”向明月急了,掉眼泪,“我求你别这样,我知道这回我冲动意气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封锁我的经济我都认,你别作践自己呀!你这不是成心不让我好过嘛!”

又急中生智,拿过世的老妈求情,“你们都是男儿心肠,要是我妈还在,也会有人心疼心疼我的。我被人骗了感情骗了心,我又有多少苦水跟谁倒呢!”

向明月装腔作势地抹眼泪,老向被提及妻子,也就稍稍动容退让了些,书房里摒退旁人,单留明月一人。

父女俩经这场逃婚后,几乎没怎么说话。

眼下,和那周渠离也离了,总之已然,覆水难收了。

向宗铭问女儿句实话,“冷静这十来天了,今时今境里,要你还结那场婚,还逃嘛?”

明月思忖了些时间,她懂父亲给她一步假悔棋的意思,“爸,我真是那天晚上才真正识清,我不想和他走下去了。”

向宗铭一双清明眼看过来,不多时,叹一口气,抬手赶明月出去,声音安稳笃定,“行了,你去罢。你清楚你自己在干什么就行了。”

夜上后,深秋明月当空。

向明月在二楼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拿夜风吹她浴后的头发,身着一套黑色丝缎BL风睡衣睡裤,一手在玩手机,一手手指间夹着烟,垂在栏杆外沿边上。

星火就那么一点,明昧难辨。

周映辉两节白班收工后,科室有同事过生日,一起吃饭,喝了点酒,他从地铁上下来,一路拿夜风驱酒意。

到了自家楼下,却是先看到向家二楼她的卧房处有灯火。

他停住脚步,以为她居高的视野会看到他。

事实不然,向当当网瘾大得很。

他站在花墙栅栏外,衬衫袖口卷至小臂,露在外面的肌肤能感觉到一些入秋的冷,属于深夜的寒凉。

随即,周映辉清清嗓子,冲二楼高处的人,吹了个口哨,引她注意。

“头发热风吹干,回头感冒了,大小姐。”

向明月右手上的烟凑到唇边,深吸一口,吐烟的同时嫌他多事,“婆妈!”

“抽烟老得快!”楼下的人紧跟一句。

“取你的西经去吧。”

她拐着弯地骂他长生不老且啰嗦。

“向明月!”

她压根不挑头看他。

向周两家庭院里都有桂花树,深夜释放的香气更浓烈点,甜进人的肺里,心里,甚至是骨血里。

“哎,你上周在烧烤店说的话还记得嘛?”

那头,向明月抽完一支烟,转身想找烟灰缸的,周映辉以为她不高兴睬他了,也就径直进自家门了。

一分钟后,向明月在她的阳台上跳脚,“周映辉,你去死!”

声音太大,不知哪家的狗跟着她吠起来。

一分钟前,周映辉给她发了条短信:过|度|自|慰对身体及心理都可能产生一定伤害。

*

三天后,向明月在朋友圈发了条广告,她要把房子的次卧租掉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