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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明月(7)+番外

向明月一边吃着五香毛豆一边喝着冰啤酒,有几口喝得有些急,漂浮的啤酒花沾在唇边,滑稽又俏皮,她拿舌头舔一舔。

周映辉在她对面坐着。

忽地她一双慵懒剪水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情绪缓缓在酝酿,继而浮现出些意气且不甘。抑或,她实在没人可以问;还是周映辉对于她来说,路人视角得很,所以他比较客观。

“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很难相处?很作、很矫情?”

周映辉心里有颗彩色氢气球才飘上天,没多久,发现系绳口没扎紧,泄了气,漂浮了一阵,急转直下地往下栽。

他原本该厉色告诉她:向明月,你因为一个辜负你的人,从而怀疑、否定自己,这样的你,实在瞬间没趣极了。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实在太蠢了。

可是话即将出口,他才意识到,她其实还想着周渠。她这样红着眼,这样伤神,只是为了周渠。

“差不多吧。”周映辉淡漠答着她的话,为了证明自己的中肯,他正色接着她楚楚可怜的目光。

二人闷声对视了好几秒,周映辉始终没改口供的念头。

向明月一副恨死你的潜台词。

继续往自己杯里倒酒,“他可以早点跟我提啊!既然老早就受不了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坦白告诉我,不爱了,有这么难嘛?为什么要选了条最下品的路走?他太不瞧不起我了!”

“你也可以早点不结婚啊,何必给自己按一个失婚少妇的名衔呢?”周映辉反问她。

说到底,他们两个当事人,都很糊涂。

向明月听后痛快颔首,“是,我们都很糊涂。”

“真的,人不到那一步,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她虚晃的手已然拿不住酒杯了,周映辉伸手从她手里扶接过杯子,劝她不要喝了,你已经醉了。

嗯嗯,她频频点头,醉就醉罢。

临了她也没什么所谓了,抹一抹脸,承认,“我跟他,其实早没感觉了,和他那个甚至都没我自己夹|腿来得舒服。”

周映辉:……

☆、005(修)

周家打破了向父几件瓷器。

其中最矜贵的一件是清代雍正年间的青花釉瓶。

当然,这是向爹自己鉴定的。向明月说,谁知道!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哦!

向爹:老子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总是事实罢!

向明月:……

她之所以这么赖,是因为向爹羞于走法律途径索赔了,丢不起这人。人家民警来盘查,他家为什么要砸你家呢?

好家伙,你闺女上花轿前跑了,逃婚呀,搁谁谁受得了。

换作是他向宗铭,也得面子里子都不要了闹一闹,劳力伤财还累人名誉的悔婚加逃婚,太伤阴鸷了!

周末家庭日的饭桌上,向宗铭像说相声般地狠批了幺女向明月,周家的撒泼行径,他要脸不索赔了,但是他得经济管制向明月。

打今儿起,他没一个子再给她,她用得向宗铭的副卡也还回来,包括给她买得那套房子,这几年房产升值的空间利润他不追缴了,但是房款得无息地全还给他。

这世道有多艰难,他的一双儿女显然都不太识得清,怪他把自己的孩子纵得不成体统。外面多少人苦哈哈地披星戴月,只为熬到发薪日,将卡里的数字再移交给银行。

向宗铭得让女儿知道什么是珍贵。

“你不是翅膀硬了嘛?结婚临了,还闹出这么个丑!”

“向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出去打听打听,今后还有谁敢给你说媒,三十岁的姑娘了,你昏得头还不掉了拉倒呢!”

“爸!”向明月一听老向要经济制裁她,也不敢噜苏什么,关键时刻,得服软。

“喊爷爷都不管用了。东元,停掉她的信用卡,房款不按时缴还给我,我就收回房子!”向宗铭搁下碗筷,知会儿子、儿媳,谁敢私下接济她,当同罪论。

“我的钱扔进江里还听个响,给你们有什么用,只会短我几年寿命!”

父亲离了席,向东元接棒训斥小妹。

因为是女方悔婚,周家那边晚宴上衍生的婚庆服务费用以及八十桌酒席钱,向宗铭照单全收了,“你给我乖乖安分几天,别再惹事了,等老爹这口气顺过来再说。”

“哥……”

“闭嘴。”向东元阖阖眼,不想听。

“姑姑,你和姑父离婚了,那他上个月给我买的体感游戏机要不要还给他呀?”向承泽一边扒饭一边冷不丁冒出一句。

何晴拿筷子敲儿子的头,“吃你的饭。”

九岁的向承泽不满妈妈的暴|政,关键时候卖亲妈,“姑姑,我妈说你就是破财的主。”

话音将落,姑嫂不对付地彼此心领神会一眼,何晴拒不承认这茬,还要再打儿子,臭小子端着个饭碗跑掉了。向明月轻蔑一笑,这个家里,也就她这位大嫂最关心她的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