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明月,明月(106)+番外

周映辉听笑话的自觉,“酒店确实不干净。”

温文祈白一眼他。

下一秒,她就看到个熟人,不对,也不熟,一面之缘。她扽扽周映辉臂上挽的黑纱,“哎哎哎,好巧,我和你说过的好看小姐姐。”

周映辉顺着文祈的目光看向来人。心像一个乾坤袋被猛地抽紧袋口的绳索,灌满了鼓鼓囊囊的气。

在此之前,他不是没预料到,今日这场合,他可能会见到她;今日见不到,他回家的时候,总能碰上她;不回家,在S城游车河,有限的城市边境,他相信,总有一天会再见她。

对于重逢,他似乎准备充分,但又好像分分钟能考砸了。

向明月一袭黑色收腰长裙,素淡薄妆,唇色未点。她是来替父亲出帛金的,原本该向东元出面,他这几天谈生意出城了。

她是瞧见周映辉了,他很确定,因为她迈步过来的某一步里频率失调了。

二人启面,都未言声。

倒是温文祈,她雀跃地跟向明月打招呼,后者明显有点错愕的神情,张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沈知华过来了。

眼前一团事,没人顾得上从前的千丝万缕。沈知华喊文祈,她有事和她商量,关于文祈作为准孙媳妇,到底要不要戴孝这个问题。

周映辉则瞧着某人俯首在他跟前在来客名单上签字,他想等她直起身来,问候她一句,“好久不见……明月。”

那头的沈知华喊他,“小二,你说呢?”

“还是先别戴了吧……”他话还没说完,向明月就朝沈知华淡淡一施礼,表示节哀顺变,她去给周爷爷鞠个躬,烧刀纸。

灵堂来往宾客络绎不断,周永茂同僚、学生又多,周映辉实在脱不开身,温文祈又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他四下转了圈,没瞧见某个人影,再看身后人,不禁拍额朝文祈,“大小姐,你老跟着我干嘛?”

“你似乎在找人?”

*

向明月完成葬礼该有的礼数,就从灵堂边门出来了。

一路回到车里,她替烟都快半个月了,全然没有戒烟的效果,反而,心烦意乱的时候,更有瘾了。

于是从扶手箱里又翻出烟盒来,衔一支烟到唇上,七月黄梅季,犄角旮旯都潮乎乎的,似乎火机都欺负她,连滑了好几下都没打着。

她只得重新从包里翻出电子烟。

说实话,这味道着实不对胃口。

她栖身在一团烟雾里,无声无息了许久,才一键启动车子。

回头听向东元说,

他回来个把个月了。

☆、002(修)

两年半前周映辉出国,与一个月前他回国,

S城都是这样,南城多雨态。

夏季的雨更是暴躁些,浮云随风动,遮住了太阳。

不多时,就变天了。

雷阵雨冲刷着综合病房楼这层的西南玻璃幕墙,压城的黑,泼天的水。

周映辉才从血液内科的重症监护病房里轮转下来,得以喘口气的空档,他想给某人去通电话,可惜师出无名。

他们已经分手很久了。

他的血液内科课程提前读完,回国第二天他就重新上岗了,几乎马不停蹄,转临床内科的变动,执行为期一年的住院总,这是升主治医生的必经之路。

这一个月,他吃喝拉撒几乎全在医院解决的。

每天iwatch院内计步,一万起步。

他们有刚生完孩子的女同事住院总,照样奔赴在一线,娃娃都不奶了。

周映辉觉得,生活如同像个真空的瓮,抽尽最后一口空气,任你燎原的火丢进去,也着不起来了。

生活也是行进的轱辘,它逼着他必须前进。

否则,一切不过是原地踏步,或者是,无因无果的死循环。

他犹记得,向爸和他说的那句话:男人就该赚钱放到自己口袋里,再拿出来给自己喜欢的女人用。

如今再回想从前,他着实不配。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只要容他时间闭上眼,有人有影总住在他脑海里。

*

中午医院食堂,小白问他,你还想和她在一起?

周映辉先前告诉小白,向明月好像误会什么了。

误会他物是人非,终究做了薄幸人,和她彻底翻篇了,尘归尘土归土了。

他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朝老友坦诚,“我的想与不想,分文不值。”

小白:德行。

下午一点半,他要陪老师坐门诊。

住院部的医生值班办公室,周映辉抓紧时间眯一会。

温文祈在他午休时间来了。

站在他们办公室门口,怯声怯气地开口,我找周映辉~

几位前辈师兄师姐都看向门口,一致揶揄,周医生的女朋友好漂亮,混血姑娘?好像混血儿,眼睛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