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余田的要求,就是她可以随传随到,他可以尽可能地满足她的经济要求,但只一点,别试图蹬鼻子上脸,原则来说,他也没有把她归到情人一类。
余田问他,为什么?因为你还爱你妻子?
向东元: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爱她。
变了味的食与酒,该怎么去追究它,怎么就变了味呢?
*
元旦前夕,向明月擅自找余田闹了那么一出,向东元虽说明面上在维护余田,可是他们关起门来,向东元要她一五一十把今晚跟当当说的话全复述一遍。
余田不肯。
向东元即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再尤为光火地丢开,“别跟我耍什么小把戏,我也知道,你虽然比当当小上个十岁,可是段数未必低过她,甚至我那傻妹妹还未必玩得过你。”
“说,都说了些什么。”
余田在他脚边哭得楚楚可怜,“我跟她说,你会跟你太太离婚的……”
“然后呢?”向东元俯身捞住她下巴,“娶你?”
他失笑出声,“我们姑娘还在上学呀,就这么一心想做向太太了?”
“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婚的呢?”
余田终究被向东元摧毁掉所有的尊严与自信。
她哭哭啼啼地再问他,所以你才会一直不碰我,是不是?
向东元冷眼旁观余田的软弱与眼泪,他不肯承认,他有多久没见过何晴朝他这样了,她如今真是坚强到强硬。
凡事轻易不朝他张口,张口的又都是为了她娘家人。
要么就小肚鸡肠地和当当较劲些姑嫂矛盾,全是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
他们夫妻间不知什么时候成了章程般相处模式。
从前的何晴不是这样的。
余田无疑是惹人怜的,她鲜活柔弱,向东元缓缓抱她起身,他说,左右他已经是个恶人了。
不坐实罪名,他也太无能了。
*
上帝在云端,
最后,
眉一皱,头一点。
☆、001
天鸦青色,要来雨的样子。
温文祈在一畦街观光迷路了。
棋盘格局的枕水人家、商业街,太多石桥和小道,她说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电话那头的人叫她抬头,看天,这个点,太阳在西边。
温文祈知道他在打趣她,翻翻白眼,告诉他,今天没太阳!
某人:这样啊。
他已经三十个小时on call了。
二人再交谈几句,对方说马上交班了,让她找个食肆铺子坐坐,发地位给他,他交班后就去接她。
温文祈: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就是脚有点疼。
她明知道是来观光,还穿了双高跟鞋,脚跟磨出了泡。
那头:手动给你点赞。
温文祈再问他,她想吃赤豆元宵,该去哪家啊,这排楼,全是小吃店。
那头:都差不多、
温文祈:哦。
那头:难吃。
他再补刀:知道那些店为啥外面都挂着幌子嘛?
因为就是个幌子。
温文祈中文都说不太利索,他和她拽文,自然对牛弹琴。
总之,他让她随便挑家,反正对于你们观光客,尤其是国际友人,那里吃的不是味道,是人文,嗯?
温文祈和他恶狠狠说再见。
下一秒,她就随便进了一家小吃店。
店里一楼已经坐满了人,服务员招呼她上楼。
旧派的中式临街小楼格局,木制楼梯上哒哒的脚步声,窄仄的宽度,温文祈不时还得侧着身让下楼去的客人。
她坐了张靠槛窗的桌子,还是同人拼得桌,刚掇凳子坐好,年轻的服务员小妹就提醒她,今天他们店里的第三方支付出了点问题,只能现金支付,请问客人您ok嘛?
前天周映辉就给她换了些人民币,他说以备不时之需,还真被他料着了。
没问题。温文祈点头。
她低头看菜单的时候,邻桌一桌人谈天哄堂大笑,热闹之际,有人不小心碰掉了一只碗,落地开花般的响亮,他们其中一女士伸手示意喊服务员帮忙换一只。
小妹过去的时候,那女士温言抱歉,说碗的钱,最后一并算在账上。
大概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服务员小妹自己就作主了,不碍事的,我帮你们换。
邻桌这位女士改歉作谢,多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温文祈纯粹是觉得对方合她眼缘,好好看一女的,年纪很难猜、但总归比她大些,月亮蓝的衬衫裙,只瞧得见上半身,但目测身高不矮,且身条纤柔匀称。锁骨上一条干净利索的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
其余再无佩戴装饰。
肤色亚洲人的中度白,甚在妆容精致熨帖,长卷发,红唇,眉眼如画。
坐在男女同席的酬酢圈桌上,不过分张扬,但你也绝不会对她不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