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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的故事(15)+番外

作者: 三十三 阅读记录

王亮是下午三点突然出现的,护士笑嘻嘻地带他进来。

他坐在旁边陪我,细心地拿棉花球蘸水擦我的唇。

唉,夫复何求?

他打电话给我,我的手机放在护士那,护士把情况一说,他赶来了。

第二天结果出来,两颗手指头大小的东西泡在药水里,护士端进来给我确认,“报告出来了,没事,良性,纯纤维瘤。你看,剥除得很完美,没一丝破口。做这种手术一定要很小心,里面的细胞一点都不能跑出来,万一出来,将来会复发。这东西像蘑菇,割了又长的人很多。”

我吁口气,老天对我不错。

“前半个月跟别人组了个乐队,到处跑赚点钱,总算把欠人的给还了。本来不想和他们再混下去,我喜欢单干,不过既然你生病要用钱,和他们再合一阵子,预支了点钱用。”第三天出院,王亮掏出包钱给我,轻描淡写地说。

“入院时交过押金,够结账。”我不收。

“给你就拿着,傻啦八叽。”他很霸道地骂,“没见过这种蠢女人,男人叫你收你就收,不拿去付医药费,不会拿去买吃的?”

我卧床休息了一周,王亮白天在家照顾我,四点多赶出去做事,天天给我炖生鱼汤,还不给加盐,不知哪看来的方子。我喝得直想哭,后来知道是房东说给做月子的人补的,他很自信地说,“反正都补那部位,用得着。”

我…靠。

第十二章

土星逆行告一段落,我开始交好运。上班第一天,纪舒叫我进办公室,拿出只信封,“公司没有薪病假,也不报销医药费,这是我私人给你的补贴。”啊?他又说,“现在可以出去了,把欠的事做好,今天我希望看到结果。”我感动得说不出话,谁说资本主义社会没人情味,这里就有。谁要再跟我念叨前头走掉的十三个文员,我跳起来跟他急,他们不识好人心,我懂。

纪舒去车间巡查,同事纷纷问候我。刚说几句,他杀回来,吓得大家作鸟兽散。他喝道,“谁叫你把我手机号码给供应商的?!下次再发生,直接给我滚蛋。”“嘭”的一拳头打在我面前桌上,两支笔一把尺震得跳到地上。

我惶惑,不由自主站起来,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所有人缩在电脑后面。啊,凶神恶煞一张脸戳在我跟前,别人都没事,挨骂的是我这个刚开完刀第一天回来上班的人?我恨不得从抽屉里抓起刚才的信封,一把掷在他脸上,有钱了不起?花完钱做大爷了?我知道他指桑骂槐,杀鸡儆狗,可为什么轮到我做那棵桑那只鸡。

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让我痛恨自己,他与我同样心知肚明,只有穷困潦倒的我,不得不吞下窝囊气。换办公室里其他人,有可能他会遭受强烈的反抗,毕竟无由指证,闹到下不了台影响他在下属前的威信。

有人向我拼命使眼色,当他耳边风吧;有人嘴角泛起笑意,一场好戏马上要上演;更多人不知所措,既怕惹火上身,也担心我即将成为第十四个离职的文员。

我很想摘下胸牌,把我酝酿已久的话告诉他,你,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我明白。

伤口在隐隐发痛,我欠郑向南的钱,欠这个凶神的钱。我不能欠了一笔又一笔,然后继续欠王亮的,无底洞般。我记得地下室里爬过的小强,王亮三次丢下我的事,我甚至不信父母,父亲不还是甩甩手说走就走了。

我信的,唯有自己。

我含着泡泪,爽爽快快地应,“明白。”

他扬长进办公室,我闷头闷脑坐下来。

人气我不气,我若气了就是中了他的计,我自我开导。呸,医生都说了,凡胸部长东西的,都是有气不顺,我可不能没事找事,刚开掉两,再整两出来。

晚上我摸上王亮呆的地方找乐子,他混得比以前好,十一号公馆,出入都潮人。有钱,穿得披披挂挂,是潮;没钱,最好别学人家穿法,看上去胸不挺背不直,气势矮人一截。保安问我要门票,我说我是赤子之心乐队的小妹,送乐谱来,正好手里拿着大街上送广告的派送的传单,顺手一挥,混进去了。

还没轮到他们表演,有人在暖场,坐在高凳上自弹自唱征服、白天不懂夜的黑。挺漂亮的女孩,长发扎在脑后,声音也干净,垂着眼只顾陶醉在音乐中。我呆呆地看了会她,觉得她错了,这没人需要慢腾腾的东西,看喝酒的、猜子的声音越来越响,就知道她走错地了。她唱完,规规矩矩向表演台的三边分别鞠躬,下去了。

我又开始东张西望,有人喝醉了,差点撞我身上。我护着伤口闪在一边,追上来的人匆忙间向我说对不起,过后突然退回来,拿着两杯酒非要和我干一杯。当我没出来玩过?喝下去不知道人会去哪了。那人不停比划,我瞪着眼猜他说的是哪一国方言,最后断定叫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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