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白雅妍停留在秦竹有记忆中最美的时刻,她抚摸著秦竹的头发,擦掉他奔涌而出的了泪水。
“小竹乖乖,妈妈最疼你了,不哭不哭。”白雅妍出生名门,一举一动都姿态优雅而美丽。
忽然,她语音微微扬了起来,指著秦竹的衣服道,“小竹怎麽了?是谁欺负你了?”
秦竹疑惑的低下头,只见自己刚才还雪白的衣服上满是鲜血,几乎将整个衣摆都浸湿了,鲜豔刺目的殷红色顺著衣角不停的低落,溅到了光洁的地板,像条小溪一样的流淌了出去。
白雅妍用力捂住秦竹小腹汩汩冒血的伤口,眼神渐渐变得犀利。
“是谁?”她忽的转头对著远处,尖叫道,“是不是他!?”
秦竹顺而望去,只见洁白无瑕的窗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小少年,那眉眼如此熟悉,只是早已由缄默沈寂渐渐变得飞扬跋扈的脸上此刻却充满了委屈和愤懑。
少年在女人的指责中狠狠的瞪著他。
秦竹心头一痛,忙摇头道,“不是,妈妈不是他……”
白雅妍却充耳不闻,抱著秦竹呜呜的痛哭起来,片刻後竟原地跳起,拿起桌上的盆栽就向那少年砸去。
少年不避不让,任它盆栽当头而下,陵尹竹眼睁睁看著他的脸像那花盆一样一点点的碎裂开来,鲜血喷涌而出,一瞬间就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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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箱发文第三篇~~~
处处是纠结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第二百六十六章
陵尹竹从这诡异的梦中猛然惊醒,此时不过是他做过手术的第二天。
迷离的神智本该是让他什麽也看不清的,可那一瞬间他似乎模糊的看见一个靠在床前的身影,映入视网膜的片刻成像让他将这个身影一同带入了混沌的昏睡。
这一次,几夜无梦。
几天之後隐约的感觉会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那些声音时常在变,迷糊间,陵尹竹可以分辨的出有时候是颜小萍,有时候是陵尹杉、然而大部分的时间四处都是一片静寂,只有一只温凉滑腻的手一直同自己交握著。
生命迹象已经趋於平稳,呼吸机被取了下来,一个年轻的有些耳熟的声音在一边轻道,“目前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是需要比较长的恢复调养期,之後也尽量避免劳累,切忌不能感冒。”
陵尹竹听见过了许久才有人轻轻的“嗯”了一声。
随後一个脚步声离开,一个来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脸颊微凉,指腹柔软的触感沿著额头一直滑到耳後反复摩挲了两下後停了下来,陵尹竹眼睫颤了颤,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他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进入到视线中的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沐沈西的头发变短了,他削去了前额过长的流海露出了饱满宽阔的额头,衬得眉眼越发的明亮和深邃,脸型也更加完美。他的皮肤本来就白,几乎没有任何瑕疵,以前也许还会给人清隽秀美的错觉,此刻却只能感觉到逼人的气势和冷冽的压迫感。
不过一眼,陵尹竹就发现,这个人仿佛彻底的脱去了伪装的灰暗外壳,显出其内璀璨耀眼的真实本色。
这才是真正的沐沈西吧,或者说,应该是……沐祈。
陵尹竹没有说话,沐沈西也没有,只是任他浅浅的目光滑过自己的面容,细细的流连。
半晌,沐沈西原本垂落在陵尹竹耳後的指尖一动,似要抚过他的眉眼,陵尹竹却收回了目光,静静的垂下了眼睛。
沐沈西手一僵,将陵尹竹无意中偏过头去躲避的动作忽视,伸手为他盖好毯子,然後继续坐在床边。
这一下午,两个人相顾无言。
而从这天起的之後好几天,两个人都没有怎麽说话。应该说沐沈西有开口,陵尹竹却一声都未吭。
沐沈西问他哪里不舒服,医生问他检查的症状如何,陵尹竹皆缄口不言。
他甚至没有问起秦笙的情况,没有问起那件事的後续是怎麽了。哪怕颜小萍和陵尹杉来了,陵尹竹也只说了一句,很累,便闭上了眼。
陵尹杉会无声的站在一边半刻,等陵尹竹彻底入睡,才慢慢迟疑著脚步离开房间。
而沐沈西却难得的好耐心,陵尹竹这般颓丧的对待,他仍是不痛不痒的陪著,问了话两句不答他就不再问,该照顾的依然处处到位,陵尹竹对他视若无睹,沐沈西不急不躁的常常拿一本书坐在他床边一坐就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