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知道对方没有在说谎,他的眼神在告诉自己,如果他没有签下这份同意书将肾捐给自己的哥哥的话,这人就会生生的剖开他的肚子,把内脏一个个的拿出来送人??
秦笙面无人色,唇瓣颤抖的几乎要咬碎舌头。
沐沈西站起身,示意阿桀将同意书拿给秦笙。
秦笙在那些目光中,握在手里的笔捡起又掉捡起又掉,不是他故意,而是真的恐惧到脱力。
最後,歪歪扭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沐沈西一行人则似来时一般迅雷不及掩耳的撤出了病房,留下秦笙独自在原地失神的呆坐。
等到他发现一直站在屋外的那个人时,他才真正绝望的泪如泉涌。
凰……
凰……
秦笙嗫嚅著向井凰伸出手,得到的却是井凰冷然的回视,和毫不留情的转身。
再没有比这更伤人的了。
秦笙扑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一直哭到气喘不止,哮喘发作浑身抽搐。
井凰却依然头也不回的和被惊动的医护人员漠然的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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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箱发文第二篇~~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狠手辣
只是有的是对自己,有的对别人……
☆、第二百六十五章
第二百六十五章
秦笙当夜就被推著进行了全身检查,因为顾忌著会有药物影响,所以哪怕他再哭再闹也没有采用镇定剂,只是仿佛待宰的猪一样,被强制配合。
秦笙先是声嘶力竭的哭喊,紧接著变化为拔尖嗓门的叫骂,大部分的负面词汇都落到了陵尹竹的身上,好在沐沈西不在。
如果不是老大的心上人危在旦夕,阿御一定是一脸看耍猴的饶有兴味。不过最後还是不耐的推门而入,往秦笙面前一站,秦笙像是被拔了扬声器一样立刻噤声。他甚至害怕的血压急剧升高,心跳骤快,险险破了体检的安全指标。
不过不知道算不算是幸运,秦笙在被推上手术台的时候得到了陵尹竹平安渡过危险期的消息。
阿御望著躺在床上害怕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秦笙,眉目一挑,笑著掀开他的病号服,拿笔在那白皙的小腹处画了一个圈,眉目阴鸷道。
“给你做个记号,下次见到再鬼嚎鬼叫,直接就拿锯子在这里钻个坑,以後让你吃什麽都直接从这里掉出来。”
秦笙完全被吓得疯都来不及疯,两腿一蹬昏了过去。
阿御像是看见了什麽好玩的事,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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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尹竹在手术隔天就醒了过来,但是只是眼睫微颤,睁了下眼就又沈沈的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三四天。
在和秦笙分开的这段日子里,陵尹竹常常做梦。
梦里大多都是他和小笙相处的过往,秦竹对弟弟无微不至的照顾,两个人放了学一起手牵手的回家,前半段总是微苦但带著温馨的味道,後半段却永远是一瞬间的分崩离析全数瓦解。
尽管面上淡然自若,仿佛重获新生,但每每夜幕降临,这些繁复的回忆就扭曲成了梦魇一次次的折磨於他。
这种情况在这两年中几乎成为了一种常态,让陵尹竹平时听到秦笙和井凰的消息就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的躲避,一直到近半年这些梦境才慢慢消弭。
可是这一次陵尹竹又做梦了,梦里的世界一片灰白。
天地都是黑的,只有前方有一个亮点。陵尹竹觉得很冷,忍不住环抱著自己向那里走去。可是他的身体很沈,哪怕脚步迈的再快,依然像蜗牛一样慢速。
终於他走出了黑暗,看清了那方明亮原来是一扇方正的窗户。周围有一圈雪白的窗架围拢,明明很简洁却给人舒服的感觉。
窗台上放著一盆绿色的文竹,尽管鲜豔,可陵尹竹知道,它是假的。
而另一边同色的椅子上坐著一个女人,似乎听到了响动,她抬起头来。
柔顺的长发披拂在後,眉眼灵动,五官精致,见到来人她微微一怔,片刻就漾开了温婉无边的微笑,美丽非凡。而她的摸样,竟是和秦笙七分相似。
“小竹。”她对陵尹竹招手,“过来。”
陵尹竹眨眨眼,再眨眨眼,猛的就要流下泪来。他飞快的扑上去抱著了那个女人,语声哽咽许久,终於颤颤道。
“妈妈……”
女人自然就是秦竹和秦笙的母亲,白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