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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微微起(46)+番外

他是在等清算过去?还是在等那倩影长大。

周是安没有饮酒,神思自然是清明的,只是他这样瞬也不瞬地瞧望着言晏,太动人遐想。

“你从前的恋人,是比你大的姐姐?”这讯息还是从他的侄儿嘴里听到的。

言晏有点醉了,介怀的事,一桩桩往心外蹦。

“是,比我大五岁的姐姐。”周是安答她,呼吸间,将她的酒气吸进了自己的鼻息里。

“很漂亮是不是?”

“自然。”

“……”

“我向来喜欢漂亮的女人,不然,也不会招惹你不放。”周是安是个过来人,他当然要聪慧地为未知的事,添把火。

言晏摇摇头,“不必说些轻佻的话,我知道你不是轻佻的人。”

“哦?我被你这么拔高了?”

“嗯,起码你是个很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无论难与不难,接受不接受,你对待女性的态度,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浮躁的人。”言晏双手抱着啤酒杯,下巴磕在杯口上,歇会儿精神的样子。

“哼,”周是安忍俊不禁地笑一声,“你大概是忘记在那栋民宿里,狠骂我和你舅舅都是混蛋的情形了。”周是安给言晏提个醒,勉力认同她那回对他的定义。

言晏弯弯眼角,皮笑肉不笑,敷衍他。

“别把我想得那么好,我还是喜欢你骂我混蛋的样子。”周是安正色朝她。

言晏抬抬眼眸,蔑视他的神情,怼他一句,“变态。”

“既然这么看清我,那么你认为我现在是个要什么的人?”

周是安这话像是在扯闲篇,更像是点拨,乃至是怂恿。

言晏直起身子,下巴离开啤酒杯处,赫然一个圆形的红印子。

她似醉非醉。

“你要什么?”

“我在问你!”

“哦。”她答得几分委屈,酒精催化着情绪无限躁动,升腾。

她朝他坐的位置,掇一掇椅子,再喝一口杯中所剩无几的酒,不忘吐出嘴里一直含着的话梅核。

朝周是安听听神,望几眼,再就毫不忸怩地偎身上前,拿沾着酒的唇送他唇上。

她想告诉他,无所谓成与不成,也无所谓家里人如何看待周是安了,她就是有点喜欢他,哪怕三天后,三个月后,他们分道扬镳,也无所谓了。

起码目前为止,认真中意她,而她自己也有同样心情愿意回应的,只一个周是安。

言晏拙劣地揪着周是安两臂上的衣料,唇贴上他的唇,感觉到他的冷静不作为,有些难堪地挪开身子,看清周是安一张俊俏自若的脸,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

“你喝醉了?”周是安问她。

她以为他在给她找台阶下。

自然忙不迭地点头,说些什么。

再听他开口,“不认账的索吻,我可没兴趣哦!”

言晏窘一张脸,呆呆看他。

什么意思哦,亲一下,就要负刑事责任哦?!

言晏的脑袋一个膨胀成两个。

她没盘算出下一句体面的话,就被眼前的人伸手揽腰——

周是安像抱孩子一般,将言晏从跟前一张椅子上,揽住腰后,拖到他跟前,膝上。

她被他这乖张的亲昵吓得微微张着嘴,错愕得很。

周是安整巧,舌尖钻进了她的口里。

他嗤笑,想告诉她什么,被舌上尝到的她先前吃的那颗话梅酸倒了牙;她人又在他臂弯里挣脱……

那弱而脆的力道,张弛间,更教人乱了分寸。

力道博弈间,周是安用深吻来告诉言晏,他想要什么。

第37章 第十三章、今月故人(

本来自己的事,言晏没有上来就预先透给母亲知道的打算。

只是想起那天母亲郑重其事地警告她一番。

她不想再一次事后诸葛地被家中人念叨。

就坦然地知会母亲,她与周是安,在试着谈恋爱。

“什么,什么叫你和他在试着谈恋爱?”

谢冰慧一副“白菜终究被拱了”的不快脸,听到女儿的话,更是大为光火,“你……你给我讲明白点!”

言晏再与她说什么三个月试恋爱期限,谢女士直接就跳脚、拍额,哀怨叠叠了,一口咬定周是安就是个花花公子,“什么三个月,我看是他找好的后路!”

“我这就打电话给你小舅,问问他,生意场招惹的什么鬼神,来勾引我女儿,我跟你讲啊,我不同意,那姓周的比你大那么多……”

“我好好的一个女儿给他去消遣,我看啊,他还不如蒋文煜那小赤佬呢!”

言晏是做好了耐听的心理的,好么间的,母亲谁人也不比,拿蒋文煜作比,言晏霎时就较真了,“怎么就消遣了呀,再说,跟蒋文煜有什么关系!!!”

家里人都说蒋家小子喜欢言晏,这些年,言晏一个人清醒着,醒着醒着,突然有人告诉你,其实你昏睡着呢,言晏糊涂了。

魇睡的话,必须即刻就醒。

她怕再走进第二层梦里。

母女俩才合拍没多久,眼下因为一个周是安,几乎又要脸红脖子粗了。

谢冰慧知道闺女的脾气。

你越和她拧,她越一条道走到黑。

就正面疏导,疏导的第一个重点,就很成人化地问女儿,和那个姓周的进行到哪一步?

言晏喝一口水,呛在气管里,“什么哪一步?”

“少和我打马虎眼,你有恋爱自由,我这个当妈的也有最起码的知情权!”谢冰慧毫无润色的直白,问言晏和周是安进行到哪一步。

言晏还卡壳在那晚酒后失态,有些失控的那个吻里。

结果被老妈误会成另一番意会。

“睡了?”

“嗯?啊?……”言晏脑袋当机,“你说什么?”

她彻底凌乱了,这是一个亲妈该有的口吻?!

“我的天,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放飞自我的?”言晏从沙发上跳下来,要收拾东西,离开。

谢冰慧翘着二郎腿,目光审视女儿,不放过一丝微表情,也由着她一副怂且躲的态度,“按道理,你这个年纪谈对象我不该阻拦什么,也不是不明白你们年轻人,可是我今天还真要迂腐一回了。我跟你说啊,如果你和那个周是安已经完全走到最后一步,那么,他就是个流氓,还是个觊觎别人家晚辈的没脸没皮的老流氓!”

谢冰慧不听任何解释,简单粗暴丢一句,她不同意!

言晏被母亲这意料之中的反对,弄得糟心了好几天,提不上任何喜悦的情绪,甚至,会质疑,和周是安到底有没有这么个很怪诞的约定?

因为她与他实在不像一对刚确定存续关系的“恋人”。

她可以几天按捺住自己,不去招惹他;

他好像也很忙,忙到想不到她的存在。

她于他,好像就是闲暇下来,一个可有可无的聊天对象。

这不像恋人,恋人应该是平等的,相互佐证的,共同依附的。

她更像周是安的……情人,真真贬义色彩的那种。

他们各自是一个圆,但尽力靠近,似乎也没什么交集,所以他们的勉力交汇,才会供人看来,是那么地刻意,乃至像圈像套。

没什么浑然天成;

□□|裸地像算计,图谋些什么,功成名就的虚荣?男欢女爱的使然?

在言晏看来,周是安找她,于绅士品格而言,是应该的。

可是他愣是可以几天对她不理不顾。

心血来潮就一通电话寻过来,有空见一面嘛?

言晏心里懊淘极了,她也许就是母亲说得那种涉世未深的弱质段数,明明知道不该任由他这样把控着他们的相处张度,偏偏对于他的偶然邀约,喜恶对半。

“……”言晏听着电话,始终不言语。

周是安在电话那头浅笑,“说真的,每次约你,我都提着一口气,实在没把握你要说什么。你是对所有男人都这样,还是唯独对我这样不讲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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