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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微微起(17)+番外

入夜,周是安在梦里,学着车里那个男生,想要碰些什么,触些地方,本能之下,脑内一道白光,如同午后那头顶上的毒日一般,蒸腾掉了周是安所有的礼义廉耻。

……

一周后,周秉承与周是临都回来了,晚上饭桌上,姚丽珍开起小儿子的玩笑,说小二现在懂事了,开始自己洗内裤了,了不得,什么时候外衣外裤也自己洗,她就阿弥陀佛了。

一家人也就周是安自己耍着小聪明,掩耳盗铃罢了,其实他少年头一遭梦遗的第二天早上,姚丽珍就看出了些端倪,故意问他,怎么自己把内裤洗了,该不是尿床了吧?

周是安一副不予理会的样子,暑假期间,成天在家关不住,换上球衣就出去了。姚丽珍还不忘笑话他,嗯,精力果然旺盛,出去跑跑也是好的。

外面还未到早间九点的时光,香樟树里躲几只聒噪无休的蝉,搅得人心烦意乱,额角生疼。

*

周是安的云雨初体验,毫无颜面之言。

他急切地想剜出自己心似的,要她相信,他有多么的眷恋她。

就像后来的日日夜夜里,周是安但凡与她有争吵之后的弥补,只要沾到她的身子,他就会恶狠狠地在她耳边,不是说,而是骂,骂她是妖女。

舒木槿总会一副好脾气地媚眼,冲他弯弯眼角,“周二,我想你要我。”

他第一次去她公寓,外面台风入境后的雨,几乎要淹城一般的困顿,她倒茶给他喝,怪罪他刚拿到的驾照,开车技术就是不怎么样,一路送她回来,好想吐。

“你那是酒多了,跟我开车技术没什么关系好嘛?”

“是。”她光着脚在自己家里走没什么不妥,可是周是安却几次想让她穿上鞋。

舒木槿先前在大院那边门口淋了些雨,恰好碰到刚回去的周是安,他这些天拿兄长的车练手,左右他还算没出什么纰漏,父母也懒得管他了,少年心性,刚考到驾照难免心痒难耐。

他好心送她回来了,眼下她身上潮湿着,想去冲个澡,见周家小二赖着不走的样子,就不客气地赶人了,“我要洗澡了,天也不早了,你……”

她逐客令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我想喝完这杯茶。”周是安白衫仔裤地盯巡着她。

舒木槿有意在卫生间里磨蹭,故意在殆尽周是安的耐心,也让他知难而退,偏偏他天生一副反骨的性子,他站在她卫生间门口,与她隔一道门说话,他要去省里读大学了,今后起码四年的时间,他很难再见到她。

“你把我当小孩子看也无所谓,我说过,我喜欢你,很认真的,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也无妨,就当我是你这屋子里的一块砖一面墙吧,它实实在在的存在,不过却丝毫不会影响你半点人生。也请你不要试图躲着我,这只会让我觉得有生机。”

……

第15章 第五章、大梦不觉(2

大一第一学期,周是安都没回去,国庆前做了个阑尾手术,之后姚丽珍就搬到了H市,照顾他们父子俩,周是安也就没了回S市的借口。

圣诞前夕,他想找个理由,回去一趟,哪怕是说想兄长及大嫂了,管他老爷子和母亲信不信。

结果却被同学告知,宿舍楼下有个大美女,找周是安。

他将信将疑地下楼,隔一道玻璃门,看到一身白色系带呢子衣的舒木槿,长卷黑发散在腰间,外面天寒地冻的,她跺跺脚,四下闲望着,不期然回首,与周是安不远不近地对视上。

周是安朝她走近的时候,她似乎在努力找开场白,搜肠刮肚了半天,不痛不痒地开口一句,“天,好像要下雪了。”

周是安红着眼眶望她,不言不语。

她随身的纸袋里,有一件黑白两面双用格纹花呢大衣,她说来H市出差,周家兄长那边托她带过来给周二的。

周是安随口一句轻蔑地反问,是嘛?他当着她的面,要打电话给兄长周是临作谢。

舒木槿这才窘迫了,按住他的手,承认这是她买给他的,前两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周是安问她,这算什么,是邻居姐姐的人情,还是普通男女之间的馈赠。

舒木槿不答他,说天色已晚,她要走了,明天还得回S城。

她高跟鞋走下几步台阶,周是安站在原地,身形未动,喊她,“你就是成心的,成心在我心思都快要沉得差不多了,又跑来搅和我!”

“我不稀罕你的衣服,我也没有平白无故接受女人馈赠的习惯。”周是安走到她跟前,把那装衣服的纸袋归还给她,却不经意看到她脸上的泪。

那是他第二次看她哭,第一次是在她回大院第一年的冬天,院里跑操的空地里,周是安坐在双杠上看闲书,舒木槿躲在一处偷偷抽烟落泪。

舒家小叔最后找到了舒木槿,不动声色地掐了她手里的烟,命令她回去。

后来周是安才知道那天她母亲去了,那天自始至终,周是安都没开口与她说上一句什么,一周后,她从母亲处回来,臂上有黑纱孝布,周是安与她照面,淡淡一句,节哀顺变,也只换来她一记白眼。

上次哭,是为了母亲;这次为谁?

周是安权以为,她为了他。

一切情之所起,怪只怪他自己,太过痴狂,太过在意得失,到终了,他也很难说清楚,他十多年的单恋,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

周是安送她回酒店,他满心满意的企图心里,再贪得无厌,也只想要一个吻,便足矣。

可是舒木槿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周是安局促极了,说到底他还是个少年,想却不敢。

偏偏她媚眼如丝地笑他。

周是安只侧过脸去,说她喝醉了,她去学校找他前,与客户一道喝了几杯酒,绝不到醉的程度。

“周二,”她习惯这么称呼他,带着些尊长的意味,“就当我给你补前两天的生日成人礼了,你要不要?”

“你不喜欢我了?”她声音里带着些泣声与无穷无尽的蛊惑。

“明明你见我的第一眼就很喜欢我,对不对?”她一双猫眼,湿漉漉地盯着他。

“我朋友几个都夸你眉眼太好看了,都说我太造孽,勾引这么纯情的小弟弟,可是到我们进门之前,我都从未勾引过你,你说是不是?”

“周二,你为什么要说你是我家里的一块砖,一面墙,害我每天回去,都会时不时想到你,你说我是成心,那么你呢?”舒木槿宽解着身上的一件衬衫,半身裙先前已经褪掉了,就这样千娇百媚地倚到周是安身前来,他被她折磨地呼吸近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过了今晚,我可能就会改主意了,到时候别说我无情无义哦。”

周是安依旧无动于衷,他羞红着一张脸,转身就要走,舒木槿满怀的香气,双手攀上周是安的脖子,温润的唇就贴到他的唇上,轻咬他一口,“即便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你还是要当君子、圣人?你爹妈怎么就把你教这么好呢!”

周是安知晓舒木槿平日的娟介的性子,可是她这样温香软玉地撩拨他,简直在怂恿他犯罪,是,他很没出息,即便刚才脑内天人大战,还是存着一丝理智,想到自家老爷子的威严,如果给父亲知道了,可能会废了他的腿。

舒木槿含吻着周是安的唇峰,在他耳边不无酒气的口吻,“我不喜欢君子、圣人,更不喜欢孩子,周是安,偏偏你一个不落,全占齐了。”

她最后松开了他,像是一个恶作剧,朝他莞尔,捡起她落在地毯上的衣服,往卫生间去的时候,周是安僵着身子,哑口无声,听着她在淋浴房里不住的水落声。

周是安后来很多日子都在回避他这样一个可耻的行径,他不想承认,他是如何卑微地再踏进舒木槿的卫生间里去的,也不想记住他们是如何开始的。

总之,他在她面前,毫无颜面可言,想告诉她,他是怎样想着她以至辗转难眠,听到她的轻笑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有些蛮横地想进去,偏偏始终不得要领,青涩得很,又血气方刚,如果可以选,他坚决不愿意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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