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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衡兰同人)(知否衡兰)人生恰如初相见(56)

作者: 青儿啊 阅读记录

明兰与元若同处时,皆作无事状。待各自独处,又难忍垂泪。养足一周,明兰促元若先回,元若心中彷徨。恰逢顾廷烨来送皇上赐他的御用补品,顾廷烨一见元若便来气,但见明兰面色微微回润,他又忍下悲愤,笑道:“元若,你若信我,你便先回,待明兰养足一月,我亲自将她送到你手中。”

经此几番曲折,元若已不似年少时那般争风吃醋,寸土必争,他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齐国公与郡主听闻明兰小产一事,觉她总在娘家养着,也不是正事,于是将其接回国公府。

好汤好水伺候,丝毫没有怠慢,可郡主心头的气还是难消,不由道:“天下哪有你们这般不靠谱的爹娘。老太太身子日薄西山,确实可悲可叹,可你们也该为孩子顾念,为生者惜福,为何要颠簸赶回?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孙儿……”说着掩面而泣。

元若心头刚稍淡的悲伤,又被郡主唤醒。他有些气不忿,“此次遭逢,明兰身心俱创,母亲说这些话合适嘛。况且盛家祖母向来疼惜明兰,便是再选一次,我们还是要回来见她老人家一面。”

郡主苦笑几声,低头垂泪,心比渐冷的天气还凉,她疲惫地挥挥手,“要走快走吧,我也不想见你这逆骨头!”

元若要走,却又放心不下明兰,怕郡主再说这样的话刺激她。于是去找如兰。如兰笑道:“元若,你放心,我府上虽远不及国公府富贵舒适,却小而温馨,是静养的好地方,你只管将明兰送来便是。”

元若以明兰、如兰姐妹二人情深重聚为由,将明兰送去如兰那里。郡主气得手微微抖着,竟不知如何骂他。

太原府发现元若失踪一事,正弹冠相庆,想这新知府一定是受不了折磨,跑掉了。可不曾想,元若竟悠然走上高堂,若无事一般。天更冷了,元若给明兰去信,让她安心在京过冬,先莫回来了。可明兰不依,难抵思念。元若也只好再找顾廷烨。

赴太原之日,明兰仍面有枯色,无精打采。顾廷烨看了心疼,却只笑道:“我知道,你一心想同我避嫌,无妨,此行,护送你之人,全是女儿郎练家子,你尽可放心。”

明兰涩涩一笑,同顾廷烨行礼,便上了轿。

那一人一马,又悄悄跟到了太原。

这样冷。太原竟比京城还冷。顾廷烨在马上打了个冷颤,当即决定做完一件事,明日再返程。

至深夜,顾廷烨叩了元若与明兰小院的门扉。元若懵懂间,见顾廷烨将一车又一车上好的炭拉进院内,挖了地窖储藏。

元若喜道:“二叔,人生地不熟的,你哪里弄来这么多炭?多少钱?我给您。”

“一分钱都没花”,顾廷烨朗笑,“这些奸商,给他们什么钱?他们受人胁迫,便不卖炭给你,显然是欺软怕硬,一身软骨头。对付这样的人,我们只能比坏人更硬,更不讲理,我直接强抢,他们奴性使然,只好认栽。”

元若又追问,“都有哪几家?我将钱送去。”

顾廷烨狠狠一掌落在元若肩头,“你这臭小子,还当在父母荫蔽的京城呢。如今的环境,千兽百怪,磨牙吮血,你还这般软绵绵的,早晚被人生吞了都不吐骨头。”

元若心中未尝不明白此番利害关系,沉沉点了头,为顾廷烨上了一桌好菜暖酒,才送他上路回京。

冬日似是平稳期,商路较平日僻静下来,大盗便偃旗息鼓。地里被大雪掩埋,没了粮食作物,百姓的心便也不再出走,缩回方寸小屋,静待新年及开春。元若却丝毫不肯放松,在一冬里百般筹谋,将明年开春或将遭遇所有事分列在项,提前做好应急预案。

临近春节,不少下属官员及当地财绅为了试探新任父母官,纷纷送来贺礼。这近半年的僵持之中,虽说元若未将利益集团清算,可也没让他们讨着什么便宜。于是对于这个脾气古怪的新任知府,他们也不敢一味打压,只得软硬兼施。起初送礼几人,元若将其连人带物一并清出,明兰扯住他,不要他锋芒毕露,树敌太多。明兰建议他悉数留下,置于厢房,全不拆条,然后上书皇上,预报此事,但不详报,人员名单也只自存。

元若通过呈报上来的近几年雨情记录情况,发现此处虽是粮仓,旱灾、涝灾的隐患却同在,不得不防。因为近年来,没有明显的旱灾、涝灾,所以之前许多小的水利皆因无人管理而废弃多年。他需将其重启,而堤坝全是一刀切,无论何处都一样的材质与高度,其位置与造型均无细致设计,他查阅诸多建筑书籍,发现不合理之处颇多,生怕来年不中用,需得重新设计规划。可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银钱,且不说官府诸多部门对他用钱百般推阻,据他细查,官府也确实无多少银钱可用,已被前几任知府上下通气,官商勾结,断了气数。若同皇上求拨款,且不说层层下来,明年开春到不了位。光这名目,也不大好立。朝廷向来哪堵疏哪,若是此处已发涝灾旱灾,自然立马拨付,可他如今只为预防,上面自然不重视,会不会拨还不一定呢。

在长夜的无尽思量中,元若忽然灵光一现。这些贿赂他之人,与其让皇上治罪,还不如让他们将功折罪,而这些贿赂之财,用来兴修水利,事后修一座功德碑,将这些人名悉数誊上,反而流芳千古,他们也没有怪罪他的理由了。

官员乡绅间口口相传,这新知府是收礼的,于是各种巧立名目的人托他而来,钱财源源滚入。

开春,那些送他财物托他办事之人,所求之事被他无限期搁置,遥遥无期。而在渐暖的天气中,一派兴修水利及堤坝的繁荣景象。待汛期来临之前,所有工程业已完工。谁也不知这所费不少的资财从何而出。虽说,人人都知这新任知府乃京城国公府出身,可家财再厚,也不至于能兴修一座城的水利与堤坝。

夏初天还不甚热,知府在新建堤坝处摆了一桌宴席。这座堤坝双重作用,汛期防汛,平日也做观景聚会用,因此植了不少芳草美树,亭榭楼台亦精致。所有贿赂他的人悉数被邀请在列,大家面面相觑,心中打着鼓,不知这新任知府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与新堤与亭子同时揭晓的,还有一处精美石碑,所有行贿人员的名字摇身一变成当地功臣。

元若一一敬诸位,“兴修水利,造福万代。只愁资金无处周转,是诸位慷慨解囊,送来钱财。齐某人在此深感各位功德,特此致谢。而各位这钱花得,确实值当。各位皆政界、商界翘楚,拼搏半生出类拔萃,无非为了荫福子孙,可我们能给子孙留下的最丰厚的财富,便是美名。古来政客富商层出不穷,多在历史长河中湮没。能留下名字的,反而是那些堤坝亭宇和一篇篇《兰亭集序》、《滕王阁序》等佳文。这些堤坝亭子,可比人活得久,可比人记得清。诸位以功德之名永载石碑,待几十年后,几百年后,诸位的后人携亲友前来游兴,尚且可指着石碑道‘此为我祖父’‘此乃曾祖父’,于子孙后人而言,那是何等的荣光。”

元若一番至情至理之言,座上大多数人皆被说服,认为自己所费资财颇为划算,纷纷拊掌叫好。可还有数人惦念自己行贿给元若的巨额钱财,胸中愤懑,恨不得将这新任知府痛揍一顿。

元若又言:“无论诸位所求我之事为何事,美名都可助大家达成所愿。尔等皆获封仁商,我们将大肆宣扬,请名家作文传播,百姓在花银钱买东西时,自然会优先选择诸位的店铺,其所生之财,又何止我多批一块地或多赏一间铺给各位呢。”

见仍有几位顽固钉子户满脸不悦,元若甩出圣旨,载明下令严查贿赂一事。元若颇为玩味地一笑,“诸位认为,我将什么交给官家比较合适?”见诸位大惊失色,元若又朗笑,“我将呈与官家的,便是碑文所写,不知各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