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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衡兰同人)(知否衡兰)人生恰如初相见(31)

作者: 青儿啊 阅读记录

元若呆呆坐着,心中盈满内疚,一滴泪滑落脸庞。他不听贺弘文讲,只兀自喃喃道:“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同前几次一样。”

次日清晨,锦帛终于缓缓张开双眼。她却觉身子轻飘飘,如同感受不到自己。元若坐在床侧枕臂而眠。锦帛挣扎了一刻钟,也没将身子挪动半分。她费力抬起手,触到了元若的发丝。

元若张开满是血丝的眼,起身冲厅外喊,“贺大夫,她醒了!”

锦帛却紧紧蹙了眉,她只是想触碰他一下。他却又跑了。

先前服了一周贺弘文的药,锦帛身子稍微有了起色,如今又被顾廷烨一剑打回原形,甚而比从前更差,又开始了茫茫无际的连日昏睡。

平宁郡主将元若叫到房中,斥道:“你娘子爱你若此,你还要想着那个盛明兰嘛?!”

“锦帛她并不爱儿子”,元若驳道:“我同她,一开始便说好的,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谁也不爱谁。”

郡主长叹一气,“你这死小子,为娘该说你什么呢。同盛明兰在一起,一套一套不是挺懂感情的嘛。怎么搁别的姑娘身上,又傻了?!什么样的爱,才能让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元若心中迟疑片刻,仍倔强道:“大婚那夜,儿子救了她一命。许是报恩吧。是恩,不是爱!”

之后,锦帛每天醒转的时间,断断续续,加起来不过两个时辰。每当她醒了,身子哪里都动弹不得,只眼睛四处搜寻。每每,青芸便去唤元若。元若便无奈应允,过来看她一眼。只要他来,她无论多么无力多么痛,都会挤出笑容,经久不消。

元若忽而有种不妙的直觉。这女子看他的目光怎么这般,枝枝蔓蔓,牵牵绕绕。该不会,她真的爱上了自己?从何时起?又怎么会呢?自己日日同她板着脸,笑容都没给过。真叫他心烦意乱,于是白日里,他总躲出去,让青芸去唤他时扑空。

酉时,他还在书房苦读。青芸却不请自进,将几幅画放他案前。

元若喜字画,便随意展开。笔触是稚嫩的,算不得上品,可勾描却足够细致用心,也不失为几副佳作。“你画的?”元若随口问。

青芸低头,“我家小姐少时画的。”

元若又低头细看,一副画着青梅竹马,稚童相嬉;一副是盛荫树影后一抹女子倩影;另一副是一块玉佩加一截湘妃斑竹……

“这都什么意思啊?”元若不解。

青芸娓娓道来。原来自六七岁时,锦帛初见元若便钟情于他。之后几次相见,她更意笃非他不嫁。后来,两家早结姻亲,可她身体日衰,渐渐不敢面对元若。每次齐国公一家来访,她只能偷偷躲在树后,瞻仰元若的音容笑貌。那副树影偷窥图,正是她整个少女时代的写照。至十四岁时,她的喘症恶化为哮症,她不想拖累元若,主动同父母提出毁弃婚约,不要嫁给元若。婚约一毁,她泣了三天三夜。那一块碧玉,正是元若,湘妃竹则是她。

“怎会这样”元若愤而将画一扔,“她骗了我”,说着气冲冲闯入卧房,将沉睡中的锦帛摇醒,“你告诉我,你们家当初为何毁婚约?!”

锦帛微微转着头颅,缓解来自胸腔的剧痛,支吾道:“我,不喜欢,你。”

“你胡说”,元若怒目而向,“我倒希望你不喜欢。当初,我同你谈这桩交易,前提就是没有感情。没想到,你骗了我,你就是一个骗子。你对我觊觎良久不是吗?!你同京城那些浅薄的小姐有何区别,同沈玉瑶有何区别。不,你比她们更有心机,更阴险恶毒!”元若将愤怒发泄一空,头也不回地走了。之后七八日未再来探她一眼。

锦帛痛苦地阖上眼,泪水无声漫入枕间。她不知是心痛,还是肺痛,总之感觉身体最后一口气,也被人抽走了。就这样,死也也不成,活又活不好。

☆、共沐白雪作白头

顾廷烨夜闯国公府一事,被郡主掩下。并非她惧顾廷烨权势,而怕传出去于面子有损。虽细节藏住了,风声还是散出去。明兰听闻,等不及给元若写信,径直冲进将军府。

顾廷烨许久未见明兰,大喜,随即心中一沉。如今元若成婚,她心中一定难过毁了,他也跟着开心不起来。

“你去齐国公府了?”明兰劈头盖脸问,“你去做什么?”

顾廷烨得意一笑,“我说过,只要我在,没人能让你受一丝委屈。”

“你做了什么?”明兰心急如焚。 “当然去教训那负心汉”,顾廷烨一脸正气。

明兰随手操起果盘中的苹果向顾廷烨掷去,“你敢动他一根指头试试?!”

顾廷烨躲过来击的苹果,笑道:“你怎么猜到我动的,正是他的指头!”

明兰又接连操起两三个苹果狠狠掷去,“你知道什么啊!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顾廷烨这次也不躲了,就让那冷硬的果子砸在脸上。心里却美滋滋的。这可是明兰给的。他不怕她打他,骂他,恨他,怪他,他只怕她不理他,只怕她当他不在。

“原本要斩他一根手指送你”,顾廷烨忿忿,“不过,给你报了更大的仇,他那新娘子替他挡这一剑,失了半条命。”

明兰心先一紧,又一宽,又一紧,苹果依然向他掷去,“你知道魏姑娘身世有多可怜吗?你竟然……”

“她身世多可怜,我都不心疼,我只心疼你”,顾廷烨有些委屈,脸上被砸得火辣辣,心里也泛着酸水,看着明兰憔悴的脸心疼不已。

“你听好了,以后不许去找元若的麻烦”,明兰面如冷霜警戒道:“娶魏锦帛,是我的主意,为让玉瑶死心。元若同锦帛,只是交易一场。”

顾廷烨跳脚了,“那我怎么知道?!他齐衡欺负你,都顺手了,我还以为这次又……”

“你这人,每次都搞不清楚状况……”

“你的事,我哪有时间去冷静啊”,顾廷烨又心烦意乱。眼见明兰又不看他,不理他了,心里又酸得慌,“要不?你打我一顿泄泄气?!偏厅还有一整筐果子呢,我全给你拿来?”

“我才没空同你胡闹呢”,明兰这便出了门。

“喂,小六儿”,顾廷烨追着她的背影,心中失落极了,几个月没见着一面,再见又匆匆。

他追上明兰,将衣服脱下给她披上,“我们说好的,明年海棠花开之前,我还有机会。”

“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同意”,明兰瞪他一眼。

“明兰,你拿我当个备胎好不好?我不介意的”,顾廷烨低头委屈道:“待齐衡与娘子别后,你若还喜欢他,再回他身边,我也认了。只是,现在,你孤零零一个人,我也孤零零一个人。冬日这样冷,世人更冷,咱们俩相互取暖可好?”

顾廷烨一番话说得明兰心头酸楚,可她仍狠绝一句,“不好”,将他披来的衣服也扯落在地。

“世上再没人,同你跟我一样了”,顾廷烨犹不甘心,“齐衡同那魏大姑娘,都是蜜罐里长大的,骄纵惯了,根本不懂旁人的心。即便是沈玉瑶,齐衡虽不爱她,可官家同皇后依然能给她温暖。可是,你同我呢?全世界谁疼我们,谁爱我们呢?即便你不愿承认,也不得不认,你同我,分明是一种人。你同齐衡,才不是一类人呢。”

“爱情,又不是打马球,还非要球路相同?”明兰回头丢给他一句:“我同他在一起,才幸福。别的,我不管。”

明兰回府路上,天空忽而飘雪。今冬初雪。雪花是晶莹美丽的,落在脸上、身上,却冰凉刺骨。怎么没穿走顾廷烨的衣服呢?她忽而笑了,觉得挨冻活该。

房前冷树枯枝,被雪掩了一半。明兰忙抖落锦袍上薄薄一层积雪,却瞥见树下那个身影。莫说雪不大,即便被雪掩了,她也知是谁。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用手指尖轻轻一戳他后背。元若惊喜回头,可又不敢抱她,只得站定了,讪讪一笑,“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