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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衡兰同人)(知否衡兰)人生恰如初相见(27)

作者: 青儿啊 阅读记录

母亲这一头,半疏半堵,是指望不上了。元若终于心一横,去了盛府。这一次光明正大地,拜见盛纮夫妇二人。

一番对明兰的深情厚谊,他说得毫不羞怯,却听得盛家夫妇浑身不自在,频频尬笑。

“其实挺美好的”,王大娘子嘿嘿一笑,“不过,这种美好,一生有过一次,不也值了嘛。你同明兰,都应往前看。”

盛纮亦语重心长,“我们不是普通百姓人家,齐国公府更是云端贵胄,所以我们的感情,生来便由不得自己,任性不得的。人嘛,有得必有失。总不能既享受官宦贵胄人家的锦衣玉食,又幻想寻常百姓家的无拘自在。”

盛纮一番话让元若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显见两人的想法完全异轨,很难谈拢。

盛纮又言:“若依了官家之意,明兰给驸马爷当贵妾,又有诰命加身,想来一生也不至委屈。可是,盛家的女儿,没有做妾的。我盛纮,在官场上虽不算争气,可在儿女养育这一块,我们是不输于任何人的。”

“明兰只会是我的大娘子,不,是娘子,根本没什么大娘子、小娘子,只她一个娘子”,元若急了。

“小公爷,你业已成年,何苦活在梦里,不肯醒来呢”,盛纮一叹,“愿望总是美好的。可如今你同明兰的处境,龙盘虎踞,如何实现呢。你做你的驸马爷,明兰做宁远侯府的大娘子,各自富贵安好,又有何不好?顾廷烨虽年龄稍大些,可我们明兰嫁她,可是去做大娘子的。他顾廷烨能给的东西,你给不了。”

“我可以的”,元若犹在争辩,满眼坚定中含着一滴泪。见盛纮仍不松口,元若竟双膝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元若何尝不知。这一生,他只跪过皇上,跪父母,何曾给别人下跪。膝盖重重落地那一下,终于将泪滴震下。

盛纮忙来搀他,“小公爷,使不得啊,求你不要再为难我这把老骨头了”,盛纮满心焦虑,也快掉下泪来。可见小公爷长跪不起,他只得一跺脚,踉跄离去。毕竟他一颗心在险恶官场、伴君伴虎中磨得糙硬,绝不会随着这一对小儿女的痴心妄想去对抗皇上。

元若已在盛府厅堂跪了两个时辰。传到明兰耳中,明兰冲去,在厅堂外一见元若的背影,便猝然落泪,阖上双目不忍直视。可又怕元若担心,在厅外揩净泪,才挤出一丝笑进了大厅,搀元若起来,“求人不如求己,咱们不这般。”

元若只听她的,立马起身。府内人多口杂,遍是耳目。明兰不方便说话,只好收敛所有悲喜情绪,只淡淡道:“时候不早了,寒舍没什么合口的饭食招待小公爷,我送您出门。”

出了盛府,转了一道小巷,明兰才敢显露真实情绪。元若握明兰的手,真切道:“没法子了,我们逃吧,离开汴京,随便去哪里,过男耕女织的生活,我们总能养活自己的。”

明兰笑得灿然,那样的生活何尝不好。可是,若等元若混迹官场多年,心生疲倦,自愿归隐,她是一百个愿意随着的。可是,如今元若还太年轻,若从现在便将他一生埋在乡野,一生不展抱负,终日儿女情长,她不愿,也不忍。况且,她虽深爱元若,却并未为爱失去眼睛,失去理智,她何尝不知,元若过不来那样的生活。即便如今为了她,割舍一切,将来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一生都要为她割舍。她不愿他的一生为别人而活。

明兰轻轻一拽元若的耳朵,俏皮道:“你这傻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我们逃到哪,还会有官家找不见的地方?况且,我还好,唯有祖母割舍不下。可是你呢?你可是齐国公府的独子,郡主和齐国公又做错了什么呢?要他们经受离子之痛,还要被官家责罚?我渴望成为你的一生至爱,却不想成为唯一的爱。若你为了爱我,去伤害全世界,便不是我爱的那个齐衡了,同顾廷烨有何区别呢。”

元若再一细想,若真同明兰私奔,不仅损毁她一生芳名,还让她终日经受颠沛流离的人世苦难。他又不忍了。他又想到顾廷烨,他一定要笑自己对明兰负责的态度,竟是私奔。他的心更乱,头更疼了,“那怎么办呢?如今,双方父母都不站我们这一边,圣意难违,顾二叔、沈玉瑶左右夹击……”越理越乱,简直愁煞人。可越在绝望的时刻,或许更易灵光乍现。元若终于从一团乱麻中挣出一分清醒,双手拉过明兰的手,一张脸交织悲伤和些微喜悦,“有一个法子,我替贺弘文去娶魏锦帛?”

“虽说魏大姑娘命不久矣”,明兰诧问:“难道你只为了一个克妻的烂名声便去成一次婚?况且,你半路又娶别人,玉瑶会放手?”

元若深叹一气,“其实,锦帛妹妹,便是我自幼结亲之人。当年两家交换过信物的,这个,官家同玉瑶总赖不过去吧?难道他们还能横刀夺爱,践踏旁人的媒妁之约?待锦帛安心而去,到时齐衡可真是连克三妻,人人避之不及了,想来官家和皇后也不会再纵着沈玉瑶入虎穴。况且,便是现在,母亲还觉我宝贝得很,仿佛全天下女子都衬不上我。真到那时,母亲的锐气和优越感定收敛不少,日后对你总会多些怜爱的。”

要元若去娶旁人,明兰自是一百个不愿的。可脑中迅速回放近日来种种际遇,她又不得不迫自己冷静。良久,她才捏住元若的手,“我们这样利用一个将死之人……”

元若温柔摩挲明兰的手指,安慰道:“若是旁的姑娘,我们自不能去祸害。可贺家哥儿不是说了么,锦帛也只为还愿,我们也算相互利用,反倒不抱愧了。你放心,我去同锦帛说清楚,大家各取所需,不动真情。”

明兰一面心碎,要将爱人再度拱手让与他人,另一方面,她又为看到长大的元若而开心。他终于能登高望远,不拘泥于眼前所见一花一草,一个有情人那么简单,也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地正视问题,解决问题了。

“你等我”,元若紧紧攥着明兰的手,将她手指放在唇间迅疾而慎重地一吻,温柔望她一眼,便消失在巷尾。

而明兰守着指尖这恍惚一吻和那三个字,稳稳站着,觉得这已足够。她明白,命运还会无数次地来撼动她。可是她一定扎得稳稳的,只要元若无怨,她一定不悔。无论命运还等着她遇见什么。

☆、郎才女貌不成欢

魏国公府。元若几次开口,还是讲不出婚事交易,他只礼貌浅笑,说来探病。想直接同魏锦帛谈。可即便锦帛卧床已久,体力不支,终究男女有别,魏家犯了难。最后,魏国公折中,遣女使将大小姐简单妆扮,搀到偏厅藤椅见客。

元若等了许久,才等来偌大藤椅间一具半瘫半软的身体。她仿佛一个物件,陷在那藤椅间,仿若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元若看得有些心酸,凑近些,挤出一丝笑,“锦帛妹妹,你可记得我?”

藤椅间悠悠转过一张脸,煞白的,比她身后的墙还白些,眼睛半开半阖,却是微笑形状。不得不承认,便是在一派枯槁的生命迹象里,这仍是一张美丽的脸。柔和的眼睛,柔和的酒窝,柔和的嘴角。一位面善而秀气的姑娘。

元若仔细搜寻记忆中锦帛的样子,似乎自儿时,她便是异常美丽的。可又怎么都想不起她的样子。这便是其他姑娘同明兰的区别。她们美则美矣,却如天光云影在他眼前转瞬即逝,他永远记不起她们的样子。唯有明兰,似乎每次见面,她每一个微妙的表情,都镌刻在他脑海,可供他随时翻阅。

那美丽的病弱姑娘轻轻点了头,笑容的弧度又拉大一些。元若让女使倒杯温水喂锦帛喝下,才开口道:“锦帛妹妹,听说你要嫁给贺大夫了?若你不是非他不嫁,可以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