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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主”姑娘(70)

“我是来带她走的人。”

那掌柜的仿佛遇到救兵一般,紧紧攥住了陈树的袖子:“客官我总算将您给等来了,赶紧带她走罢,求您了……”

陈树动了动嘴角。这送信的人还逼迫客栈收留曹阿植?到底是什么来历?他挪开客栈掌柜的手,淡淡说道:“掌柜的受惊了。”

他话音刚落,便又看得阿植从后面走了出来。阿植看他一眼,却又装作没有看见一般继续去收拾桌子。

陈树似是觉得好玩一般走过去,站在她身旁道:“这份活可舒心?”

阿植以为他是来戏弄自己的,也不理他,继续擦着桌子。

陈树叹一口气:“舒心也做不长久了,掌柜方才说不要你在这客栈干活了。”

阿植紧着眉头似是怨愤般看了他一眼,又瞥向柜台方向,只见掌柜拿账册挡了脸,默默地往后院去了。

“不是我挡你生路……”陈树挑挑眉,“真的是人家掌柜说你干活不利索。”说罢拍了拍阿植的小肩膀:“原因得从自己身上找明白么?”

这傻孩子还真以为这份活是自己锲而不舍地求来的?陈树暗叹一声,望着她扎成一个球的发髻,忽觉得这孩子太倒霉太可怜了。

大约是那种被卖掉了,也不晓得自己已经被卖的那种苦孩子。

“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小心长针眼。”陈树拍拍她的脑袋,“走罢,我带你重新找份活做。”

外头太阳西垂,懒懒散散地挂在天边,发着余光。陈树看着一声不吭的阿植,摊手道:“其实我不认得回去的路。”

路——痴——啊!一条路要走几千遍几万遍才认得啊!

年前他是怎么一个人从京城摸回津州又回到曹府的啊!

换成以前的阿植,怕是早就吼上去了。可如今她看着一脸坦然的陈树,却问道:“金枝让你来的?”

陈树想想,回道:“算是罢。你放心,没有将此事告诉其他人。你想在京都玩多久都可以,若是真想找份工养活自己,我便遂你的愿,帮你找份工。你暂且住我那里,也比叨扰别人强。”

阿植想了想,却要扭头走人。

陈树一把搭住她的肩,耐心劝说道:“我晓得你现在是八匹马也拉不回。年少时就是这样,以为自己出去单闯好像很有意思一般,其实不然。你现在就是刚刚展翅学飞的雏鸟,急躁又冒失,却又有担忧与怀疑。以前雁来同我说你是死心眼,我倒还不觉得,如今越发觉得任由你这么钻牛角尖不好。”

他撇撇嘴:“曹小姐,别总以为自己是对的。”

阿植脸色上有一丝苦楚与茫然,她深深吸了口气,却又咳了起来。

陈树晓得这话说重了,便低下头弄了弄她耳旁的散发,安慰道:“没事的,过了这阵子,你就能彻底想明白了。”他摸摸阿植的后脑勺,浅笑了笑:“怎么办?我一个人反正是回不去的。”

阿植张了张口,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揉了揉眼睛,往前走了一段,又倏地停下来:“大致的方向晓得么?”

“南?”陈树的眼神微妙地犹疑了一下,“哦,不对,是北边……对,北边。”

阿植抿了抿唇。

“在哪里?叫什么?”她果真比以前看上去沉稳些了。

“湘堂。”陈树挑了挑眉。

阿植回客栈问了路,还随手画了张草图,走了出来,瞥陈树一眼道:“走罢。”

陈树跟在她后头走着,心想这傻孩子怎么一下子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不过幸好,还是够缺心眼,脑子里装不下坏点子。

两个人走到湘堂时天都黑透了,阿植站在门口也不进去。

陈树站在她身旁抬头看着湘堂的匾额,自顾自说道:“好奇是罢?失忆之后有人来找我,说这湘堂本是我家的。那时雁来已经接下了梅家的铺子,我不愿插手,就来京都了。”

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晓得曾经同谁结怨,不晓得自己原先是谁,不晓得自己家里是否还有人,不晓得为何突然有人说这份家业是我的……总之这样也很好。”他看看阿植,又揉揉她头发:“像是重新活了一遍,你一个小孩子家不懂的。”

阿植似乎有些疲倦,歪着脑袋望着那块匾额,忽地没由来地问了一句:“总之,这个地方,同我家,乃至梅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树斜了她一眼:“是!我进去了,你继续站外面小心被猫叼走。”

这时门里面忽地冒出一个头来:“东家……您带姑娘回来了?”

25

25、走到哪追到哪儿 ...

陈树还没来得及应声,那人便从门后窜了出来。他将阿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诶?您就是曹小姐罢?”言毕立刻拉住阿植往府里走:“哎呀,我们东家为了您还特意提早从津州回来了。这两天整个湘堂连个人烟都没有,全出去找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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