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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鸳鸯一对半(49)

他满意的笑了:“真是我的好娘子!”

我一个激灵,忙抹了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道:“别这么叫我。”

“那,江末?”

姜末!我倒吸一口凉气,急道:“我,我能不能先不姓江?”

“不成,江氏。”

僵尸!我更是吓出一身鸡皮疙瘩,哀求道:“我,我不要。”

他笑嘻嘻道:“那就,娘子!”

我在心里掂量了掂量,姜末,僵尸,娘子。后者虽然肉麻了些许,但还算温馨合宜,我只能瘸子里面挑将军,从了。

我被“娘子”了一路,到了秦淮河边,已经脸不红心不跳的麻木了,我再次体会到了当日我追着云洲身后叫他哥哥的心情。他那时的不情愿那样的明显,我却当成是他不想和我攀亲戚不想和我亲近,却没想到更深。我果然很愚钝……

我叫了他几年哥哥,他又怎知我心里,并不把他当哥哥呢?一点一滴的误会,似是而非的试探。错过,并非一蹴而就,是天长日久。

河边风景如画,游人如织,熙熙攘攘的比集市还要热闹百倍。秦淮河对于金陵,就象是女子眉间的一点花钿,妩媚风流,画龙点睛。河水不绝,风流不断。我早就听说,秦淮河每年有三大时节最是热闹,一是元宵灯会,一是端午赛龙舟,一是中秋诗会。

江辰指着轿外对我道:“小末,你看那是鹊喜桥,那是摘星台。”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座气派精致的玉石桥横跨过河,直通对岸。河边垂柳依依,柳烟正浓。斜对着鹊喜桥,一座高台临河霸立,气势雄伟。高台上亭台如仙阁,飞檐玲珑峭立,龙生九子盘踞其上,气宇峥嵘。

可惜,桥边威风凛凛的站了数百名带刀侍卫,刀光剑影和这风花雪月的情调实是不符。

轿子行到桥头,几名侍卫拦住了轿子。

戚夫人下了轿子,递上一枚铜牌,侍卫仔细看了看,又将每个轿子的帘子挑开查看一番轿内的情形,这才放行。

四人缓步踏上石桥,我好奇问道:“怎么,这龙舟赛还不是随便让人来看的么?”

江辰低声道:“那倒不是,这龙舟赛百姓都可来看,但皇上也想要与民同乐,所以在这鹊喜桥上设了卡,将闲杂人等普通百姓都隔在桥这边。皇上只给京中亲王、六部尚书,一二书大员发了一道铜牌,可携家眷到摘星楼上与皇上一同看龙舟赛。母亲拿的是舅舅送来的铜牌,舅舅这几日一直跟皇上在一起,等会儿你会见到他。”

我惊了一跳,瞪着眼睛:“你是说,我今日竟然可以见到皇上?”

江辰点头:“嗯,不过,隔着数道屏障,咱们看的只是影影绰绰的一个黄影子罢了。”说完,他又凑到我耳边,嘻嘻笑道:“再说,有什么可看的,夜晚睡觉打呼噜,清早起来长眼屎,每日,还蹲茅房。”

我脸色发红,这话都是我说他的,如今他倒用上了。

他走在我的身边,一手负在身后,一手遥指桥对岸的摘星楼道:“这摘星楼是皇上登基之年建的,听说当年钦天监在此观测到帝星异象,还捡到一块陨石,上刻着:景星庆云出,一代英明主。所以皇上很喜欢这里,元宵灯会之时也常来此观河上花灯。”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当今皇上夺了侄子的天下,生怕别人说他篡夺皇位,所以一直刻意渲染他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全国各处时不时都要出点祥瑞来。

步行在鹊喜桥上,清风徐来,衣衫翩飞。桥下的秦淮河波光如练,水流轻缓,数支龙舟停靠在河的另一端。

走到桥中,一根朱色木柱绑在桥栏杆上,顶上悬挂着一只绣球。微风徐徐,将那绣球吹的飘飘浮浮,七色彩带环绕着,十分好看。

少容问道:“姑姑,那是什么?”

戚夫人低声道:“这就是玲珑珠,等会谁摘了这玲珑珠,谁便是龙舟赛的魁首。”

“不是在桥下赛龙舟么?”

戚夫人道:“这龙舟赛划船快的未必赢,到了桥下,需龙舟上有人一箭射下玲珑珠,还需将那玲珑珠接到手里,方是胜者,所以,这龙舟之上,有许多深藏不露的高手。赛龙舟只是前奏,抢龙珠才是重头戏,精彩之极!”

我仰头看着玲珑珠,这河上清风不断,它挂在高处也一直动来动去的飘飘忽忽,一箭射下已是极难,而掉下之时,桥下诸人都可去抢,更是难得到手,不一小心就要掉进河里。

于是,我情不自禁叹道:“皇上他老人家,可也真会玩。可不是调戏人么?”

江辰忍着笑左右看了看:“嘘,一会说话可要小心,有什么想法,咱们回家细谈。”

步下鹊喜桥的最后几级台阶,沿着青茵石板路步行了片刻,到了摘星楼前。这里更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兵士全副武装佩着真刀真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