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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鸳鸯一对半(33)

山洞幽深,回音袅袅。这一声呼唤真是又**,又惊魂。我一边大声疾呼“不行”,一边飞快的套上衣服。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我急惶惶的冲出神仙洞,头发还在滴水。

小荷包甚是不屑的看着我:“小姐,你也太叶公好龙了吧。你不是一直都看那个话本子里的鸳鸯戏水那一节么?姑爷真的要进去了,你又飞奔着出来,多好的机会呀,真是!”

我无语,脸上开始热。那一本话本子里就那一小节是略带暧昧的鸳鸯浴,其他全是江湖传奇,小荷包偏偏就在江辰面前提起这一段,这让我情何以堪,颜面何存哪。

我瞅了一眼江辰,果然,他笑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意味深长含情脉脉的来了一句:“小末,我喜欢你这样,有情趣才好。”

我越发无语,抬头望天。

下山途中,我悄悄问小荷包:“你怎么看见我那话本子的?”

“你放枕头下,我叠被子时信手翻了翻。”

厉害,一信手就翻到了鸳鸯戏水。看来,我这什么东西都喜欢放枕头下的毛病得改一改了。幸好那本重山剑谱被我转移到了靴子里。不过,也不保险,万一老鼠吃了呢?

我回到房间,把门一关,开始琢磨着怎么放这本剑谱保险。思量了半天,我想了个好法子。

我将这本书倒着抄一遍,然后封个书皮,夹在一堆话本子里面,不显山不露水的,即便谁无意中翻到,也看不出什么玄机。

于是,我闷在屋里将那重山剑法倒着抄。小荷包从没见过我如此用功的写字,好奇的问我写什么。

我答曰:“抄佛经。”

小荷包点头赞道:“小姐,你是该抄佛经感谢菩萨,居然能好命嫁给江公子!”

我无语,难道连小荷包也觉得我高攀了不成,我难道就是一千年牛粪的命么?

突然,门外传来赵夜白的声音:“小荷包,江辰在这里么?”

“姑爷不在。小姐在屋里抄佛经。”

“云师兄要走了,让我把这件东西交给江辰,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你等会让小末给她吧。”

他要走?去那里?

我急忙打开门走了出来。

“云师兄要去那里?”

赵师兄道:“听说要去福建,那里的倭人猖獗,云师兄在逍遥门学了几年武功,正好去协助父亲报效朝廷。”

我怔住了,是,他父亲是福建都指挥使,他去那里是理所应当,早晚的事。

赵师兄把一个小盒子递了过来,道:“这是他送给江辰的贺礼,祝贺你们定亲。”

我手指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虚虚的接在手里,心里猛的一坠。

我有气无力的问道:“他走了么?”

“正在收拾东西,等会就走。”

我心里一刺,他为何不来和我告别,难道他也把我当成是江辰的内人,从此冷淡疏远么?

他还特意送了江辰贺礼,我苦笑着将盒子放在桌上,恍恍惚惚的走到前院。

几位师兄从他房里出来,他站在回廊下含笑拱手做别。

阳光明媚,照着他如玉容颜和恬淡微笑,那样的动人心魄,却从此再不属于这里,就算是在一旁默默凝望,我也再不能够。

一段短短的青石路,横在他与我之间,却仿佛隔着万里浮云,我在尘埃,他在云端。

我脚步有点虚浮,慢慢走过去,他的面容离我越来越近,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唇角翘了翘。我看不见自己此刻的容颜,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他看着我,似愣了愣。

千言万语哽在嗓间,我一时竟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心象是被一只手紧紧揪在一起,使劲的捏着握着,闷闷的疼。

他轻轻笑了笑,低声叫了一声“小末”。

我象是一只木偶被他一声呼唤赋予了灵气,终于能开口说出话来。

“你要走了么?”

他默默点头,默默看着我,这好象是他第一次,看着我的眼眸如此长的时间,如此认真的凝望,如此深沉的眼光。

他嗓音有点干涩,沉沉说道:“是,父亲上月就有信来,我心里有件事一直悬而不决,拖着没去。”

我怔怔的看着他,阳光正好,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我突然觉得眼眶一涩,一股湿意逼涌而来。我连忙手搭凉棚,挡住了眼。

“这太阳真是刺眼。”

他低垂了眼帘,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是,阳光好刺眼。”

我的嗓子哽的生疼,拼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四个字“哥哥保重”。然后,转身离去,幸好,再晚一步转身,他便看见了我的眼泪。

我回到房中,关上门,呆坐着,手边便是他送来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