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宠(30)
想到这儿,她急切得拉住站在一旁的男子,“赵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赵公子站在船头,看着在水中上下的李婉儿,脸上也一脸焦急,道:“我也想下去救婉儿小姐,可我不会游泳啊。”
知画急切道:“我家小姐就是踩着你们放在桌旁的酒壶才摔下去的,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赵公子看向同行的另外两位公子。两位公子也无奈地摇头,他们也不会游泳。
他们此行出来,为了不被打搅兴致,根本没有带任何家丁出来,连船夫也没要。
如今突然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在船上急得团团转。
赵公子转身回到画舫里,在里面找到一个竹竿。
他把竹竿伸在水里,大声叫道:“婉儿,抓住。我把你拉上来。”
雨在此时却突然变大起来,密集的雨线阻挡人的视线。
大雨从天而降,李婉儿奋力向前,想抓住竹竿。
奈何她身体娇弱,此前在水里扑腾早已消耗完体力,根本无法向前,越挣扎反而离画舫越远。
难道她今天就要死在这芜湖里了吗?
桑榆看见画舫有人掉下水,转手拉住卫律的衣袖。
“律姐,那上面有人落水了!”
卫律抬头看了一眼,“别急,会有人救她的。”
桑榆手里的杏脯也不吃了,眼睛直盯着落水处。
她看见画船上的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可却没有一个人下水救人。
最后,她看见有人拿了一个长竹竿伸到水里。
那竹竿根本没有用啊。此时雨下大了起来,那姑娘越飘越远,就要被淹死了。
她握住了卫律的手腕,“律姐,那姑娘就要淹死了,我们能救她吗?”
如果律姐也不会游泳,那个姑娘就死定了。
卫律雕完手中的那一笔,把刻刀和半成品放在一旁,轻点了一下桑榆的额头。
她掀开帘子,飞身下了小船,脚尖在水面轻点,到了李婉儿身边,大手一提,就带着她回到了小船上。
桑榆还没反应过来,李婉儿就被救了上来。
桑榆赶紧跑过去,手拍着她的背,问道:“姑娘,你还好吗?”
李婉儿瘫倒在船上,捂住胸膛,大声咳出肺里的水。
她浑身上下湿淋淋的,水流睡着衣裙在船板上蔓延。
卫律扔过来一件衣服,遮在她的身上。
李婉儿伸手用衣服包裹住自己,不住地低头咳嗽。
“过来,让她自己平静一会儿。”卫律拉着桑榆站在一边。
“她没事吧。”桑榆转头问卫律。
“救上来就行了。”卫律答道。
此时正是炎热的夏季,水中的温度并不是特别的低。李婉儿落水之后主要是呛水和脱力。休息一下就行了。
知画和赵公子等人看见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瞬间就将李婉儿从水中救起来,飞身远去了。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在他们画舫旁边的不远处,竟然还停着一条小船。
之前太慌乱,竟然没注意到。
他们摇着画舫靠近。
知画一眼看见了在船头的李婉儿,她从画舫上跳下来,来到李婉儿身边,关切问道:“小姐,怎么样?你还好吗?”
李婉儿终于缓过来。她抬起苍白的脸蛋摇摇头,虚弱道:“我没事。”
知画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桑榆和卫律两人。
桑榆面露担忧,卫律却一脸冷峻,一手揽着桑榆的腰。
李婉儿被知画扶起来,她拉紧了最外面的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向两人,侧身行礼道:“多谢公子和夫人相救。”
桑榆摇头,“你没事就好了。”
“小女子李婉儿,救命之恩无以回报。”
桑榆摇摇头,“举手之劳,不用记在心上。你快回去休息,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公子与夫人若不嫌弃小女子,还请告知姓名,他日小女子必当设宴以报今日救命之恩。”李婉儿又说道。
“不用了。”桑榆摇头。
赵公子等人也从画舫上下来。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桑榆。
桑榆一身翠绿衣裙,亭亭玉立,肤白面嫩,大眼睛灵动清澈,长睫毛眨啊眨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好一个灵透可爱的人儿。
赵公子饶是见过了众多的美人,很多美人乍眼一看五官比桑榆精致多了。他还是不能从桑榆脸上移开目光。
桑榆整张脸看起来莫名地就牢牢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周围的空气突然冷了起来,赵公子心里一悸,移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桑榆身边的卫律。
卫律眼神幽深,冷冷地盯着他。
他清楚地看到里面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倒退了一步。
这位身穿黑衣的男子,应该就是刚才救下李婉儿的高人。
藏尧
赵公子稳住自己的心神,看向李婉儿,问道:“婉儿小姐,你没什么事吧!”
李婉儿摇摇头,看向桑榆和卫律,说道:“既然夫人与公子不愿透露姓名,那小女子就在这儿拜谢二位了。望他日有缘再见。”
她说完行了一个礼,知画搀扶着她上画舫。
卫律架着小船往荷花深处而去。漫天雨幕,孤舟一叶,桑榆站在小船上,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豪迈感。
帘子被放下来,船舱内微暖干净。
“你的衣服淋湿了,我给你换下来。”桑榆坐在船舱里说。
卫律笑着看着桑榆,自然地伸出了手。
桑榆认真地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小船摇摇晃晃,晃得人也昏昏欲睡。
桑榆换好衣服,把头枕在卫律的腿上,看着卫律做木雕。
看着看着,就合上眼皮睡着了。
夜晚,寂静的街道闪过几道人影。
几人跃上松竹馆的房顶,进了院子。
松竹馆来客不绝,大厅里坐着喝酒听乐的人。
“鸨母,今天这台上怎么没有婉儿小姐啊!”有客人喝着酒在台下大声问道。
“婉儿这几天生病了,不能来给各位爷表演了,各位爷多担待啊。”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妇女走过去说道。
另一桌喝酒的人闻言说道:“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看婉儿小姐的,这不叫人出来见人是怎么回事。”
有人接道:“对呀,这婉儿姑娘已经病了好几天了,这病怎么还没好啊。”
大厅里顿时喧嚣起来。大家脸色都不是很好。
这松竹馆头牌李婉儿,在这芜城是排名前几的美女。
虽然身处烟花之地,自身气质却与大家小姐也不相上下。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
松竹馆里一大半的客人,都是为了来看她表演的。
如今李婉儿几天没登台了,自然引起了客人的不满。
“各位爷,多担待,多担待。婉儿这病也快要好了。明天晚上,明天晚上她为各位爷登台表演。”鸨母赔笑道。
“这说话可要算话呀。”有人说道。
而客人口中的李婉儿,此时正在她的闺房里,与坐在她对面的男子浅酌。
因为此前落水的缘故,她的精神不是很好,就休息了几天。
今天晚上,她本来准备登台表演的。
即使是作为松竹馆的头牌,她也需要放下身段在众人面前弹琴画画,维持自己的人缘。
而且赏花节就要到了,她也需要这些人为她花钱夺得前面的名次,来提高自己的身价。
今天她刚要登台表演,妈妈就领着面前这位男子进来了,嘱咐她好好伺候这位大顾客,不用去前台表演了。
只见她面色红润,抿嘴轻笑,柔声道:“听公子口音,不是这北方之人。不知是何处之人?”
对面的男子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答道:“偏僻小地,不足为道。”
李婉儿识趣地不再多问。
面请这位客人所穿衣料皆是上乘,举止优雅从容,气度不凡。
偏僻小地,怎会出如此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