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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宠(106)

作者: 木河旧卒 阅读记录

她伸手,轻而易举握住了槐角,在手心细看。

背后传来簌簌地脚步声。

“夫人,送你个小玩意。”常阎走到桑榆面前,手中是一块白色的薄膜状东西。

他身上背了个藏蓝色的小包,和他妖邪的气质有点不符。

好在他今天没穿红衣,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暗红色的腰带。

小白懒洋洋地趴在他肩头,卷着身子玩。

“谢谢。你要走了吗?”桑榆接过薄膜状的东西。

入手微凉,光滑,上面不知用什么工具,刻了一副漂亮的山水画。

桑榆看了一眼蜷在常阎脖子上的小白。这白色的薄膜状东西,是白羽银蛇的蛇蜕。

“我帮卫律的事已经完成了。现在该到她实现承诺的时候了。他说的那位神医,神不知鬼不觉就回山了。”常阎无奈地摊摊手,“我现在要带着小白过去了。”

“是白决师傅。他医术很高。我身体的子虫就是他配药压制的。你在路上小心一点,他住在山里。”桑榆说道。

“嗯。那地方是隐蔽。不过我有卫律给的地图。神医一般都住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风景一般都不错。我正好带小白去散散心。”常阎说道,拨了拨肩上白羽银蛇的尾巴尖。

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送来了母虫。白决曾答应帮卫律三件事。之前保护皇上是一件,现在卫律请他全力给白羽银蛇治病,是第二件。

常阎走后,桑榆把白色的蛇蜕收好。

卫律在狄国的岩边城,以大批武力威慑,迫使狄国新登基的皇上楚煜割让半国城池与签订附属国条约。

现在国内刚刚平定,楚煜就带着人按照礼节前来拜见了。

卫律敲了敲手中的杯子,听到楚煜带人已经进入了京城,皇宫要举行迎接宴会。

除了文武百官要去,还有不少诰命夫人和大家小姐。

桑榆作为新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自然也要去。

她自嫁给卫律,两人一直在芜城及其它城市活动,在京城呆的时间很少,这还是桑榆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京城大家闺秀。

她此时旁边的桌子上,就能看见一个身穿鹅黄色,面如满月的姑娘。

桑榆看了她好几眼,发现人家一举一动都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赏心悦目。

反观自己,坐姿好像不是很优美,吃东西的动作也不是特别的文雅,有规矩。

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穿来的人,桑榆骨子里没习过大家闺秀的规矩,卫律也是个不在乎的主,走的是大开大合,不拘小节,两人之间相处起来自觉很自然。

这会儿和周围的一干大家闺秀一比,才觉得差距来。

她们的生活,好像很随便?

卫律正给桑榆夹她喜欢吃的香菇,见她吃的速度变缓了,停下筷子。

“你不舒服?”

“不是,我就想试试用这么慢速度吃饭是什么感觉。”

桑榆边吃,边看了一眼旁边的姑娘。

卫律顺着她眼睛看过去,明白,“你和她们不一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情话来得措不及防,桑榆没控制住自己的筷子,和盘子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惹来旁边面如满月姑娘的一望。

桑榆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姑娘有点羞涩地朝她一笑,回头。

卫律知道桑榆对和她同性的女子,尤其是好看的,无差别的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就像芜城之前举办的赏花大会一样。

不过心里知道是知道,她大手一动,把桑榆偏了的头掰回来。

“看我。”

桑榆顺着她的力道转头。她把手放在卫律的手心里,借着袖子的遮挡,堂而皇之地搞起了小动作。

卫律喉咙上下滚动,目光跳过桑榆的下巴,停在了下方的几厘米处。

“多吃点,我怕你晚上肚子饿。”

桑榆听懂了,磨了磨牙,眼尾上翘,睫毛像展翅欲飞的蝴蝶,“你多吃点,好好保存体力。”

卫律自信一笑,不再说话。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没人看得见,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前方的狄国新皇上,楚煜身上。

一个迎接宴会,为什么要来这么多诰命夫人和大家闺秀呢?

答案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变向的相亲现场。

楚煜此次来,除了上贡,表达自己的臣服之意外,还要和辰国来一场和亲。

和亲是必须的,不管是为了巩固他的政权,还是加强两国的邦交。

楚煜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又是一国之皇帝。在场好多姑娘怕都是要芳心暗许。

桑榆看见之前羞涩朝自己笑,面如满月的这位姑娘,看看楚煜的时候,目光可比和自己接触时大胆多了。

楚煜坐在最前方,不时地和辰昊说话。

他眼角的余光扫向在场诸位,没有一丝情绪。

只有偶尔瞥见桑榆的时候,平静的水面起了一丝波澜。

桑榆比他在狄国首都红方城见时瘦多了,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盛着清翠的水滴,满满的清澈自然,此刻正略微仰头,不知和卫律说些什么。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这么美,却不属于他!

面如满月的鹅黄姑娘见楚煜似乎多看了她这边几眼,脸上悄悄起了红晕。

她娘在旁边握住了她的手,自然地说道:“珺儿,明天华贵妃邀你们进去赏花,你要乖巧一点,好好陪娘娘赏花。”

“嗯,娘,我知道了。”鹅黄姑娘抿嘴一笑。

……

今夜的月亮很圆,马上就到十五了。

月下枯败的荷塘,蛙鸣声已经渐少。今夜不知为何,叫的格外响亮。呱呱声在夜风里此起彼伏,传得很远。

桑榆脚步轻快,踩在吸着月华的草地上。

两人都在宴会上喝了点酒,这会儿趁着酒性,要去月光下踏青。

走在前方的桑榆突然停住脚步,站在荷塘边,“律姐,快看。那里有一朵荷花!”

一池残枝枯叶中,一朵粉红色的荷花正静静立在中间。

“嗯。想要吗,我给你摘过来。”卫律走上前,握住了桑榆的手。

桑榆摇摇头,“荷花长在荷塘里才好看。这么多荷花,就剩它一朵了,它真漂亮。”

卫律身上温度很高,她今夜没喝多少酒,却觉得身体由内而外的热气要把她烤干。

此时握着桑榆的手,冰凉了一会儿,又更热起来。

“没你漂亮。”卫律声音比平时低许多。

这话是贴着桑榆耳朵说的,冰凉凉的耳朵窜进一股热气,冷热交替,让人汗毛都倒立。

卫律的头低了下来,嘴唇若有若无地触碰桑榆的耳垂。

桑榆自己一动,就把耳朵送进了卫律嘴里。

到嘴的美食自然不能放过,像是当年山城大战,饿了十几天的胃终于看见一粒粮食时。饥饿从每一个毛孔窜出来,把人拖入饕餮的深渊。薄唇轻微一张一合,牙齿隔着一层软肉上下研磨。时轻时重,带着点咬下来,吞吃入腹的急切。

像是密集的鼓声敲在脆弱的神经上,桑榆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

宴会的时候她是各种小动作不断,撩了卫律。

这会儿卫律回应她了,她又没了宴会时的胆大包天。缩了缩肩膀,她想后退一步。

卫律大手不知何时,已经牢牢握住她的腰。

“去哪?”声音像从鼻腔里发出来的,模糊又暧昧。

桑榆答不出话。耳朵处的酥麻自上而下,似乎让她的语言系统失灵。

卫律终于放过了她的耳朵,沿着脸侧轮廓一路自上而下。她饱满的嘴唇像晨雾里沾水的花朵,脆弱,带着惑人的温度。

目标锁定在视线里。几乎是没有犹豫,花朵被人温柔而又粗暴地采摘了。

桑榆不得不仰着头,才可以承受猛烈的冲击,减轻一点自己的压力。

身后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她退无可退,后背挨在粗粝的树皮上。

耳边的蛙鸣声似乎更响了,时远时近,模糊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