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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捕快:深得朕心(79)

作者: 火山五月 阅读记录

“连小姐怎知她们没说谎?”梁实正问道。

连蒂不想过多解释,随口答道:“五通神告诉我的。”

“……”梁实正再次被噎的差点气绝,“那五通神他老人家有没有告诉你,谁是凶手呢?”

连蒂摊摊手,理直气壮地说:“那倒没有。”

他真的快被这个大小姐气死了,“她们没撒谎,那双喜是死了还是私奔了?”

连蒂说:“梁大人,若他们全都没有撒谎,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清四娘家的双喜是有人假扮的。”

“假扮的?声音、相貌,能模仿得一模一样?”梁实正不信。

连蒂说:“我不知那人是如何做到的,但一定是假扮的。双喜肯定在四月初六已死,所以,绝不可能再出现在清四娘家。”

“那现在怎办?去找那个假扮她的人吗?去哪里找?”

连蒂双手交握,右手指食在左手背上一下一下轻轻地叩。东戈偷眼看她的手指,淡淡一笑,这个习惯还真是一直没改过。

东戈说:“为何那人要假扮双喜?一定是有人让他假扮的。”

连蒂手指一下停住,说:“对,除了万方,凶手也知道双喜死了。双喜莫名失踪,必定会引人注意,若是被人报了官,就更加麻烦,所以,找人来假扮她,让她与人私奔,从此消失不见,这样,便不会有人再记得她。”

东戈说:“谁在阻止双喜私奔的事外传,谁就是最想掩盖真相的人。”他的大舌头南方口敢虽有点吐词不清,但所有人仍是听得明明白白。

梁实正一听,总算是转过弯来,“王姨娘!可是万方说假山里出来的是个男人。”

连蒂说:“找王姨娘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华勇起身,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走了两圈,终于走到门外,叫过一个下人,“去请王姨娘过来。”说完回到椅子里一屁股坐下,整个人似被抽空了力气。

只一会儿时间,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美妇走到大厅前,扶着她的锦衣男子想跟她一起进来,被她伸手挡住,她挺直肩背,独自走进大厅,走到华勇身前叫了声:“老爷。”

华勇盯着她,疼惜、不舍的眼神中参杂着许多埋怨,“双喜是怎么回事?”

王姨娘咬咬牙,“妾身不知。”

“不知?双喜是母亲身边的人,在府中管糕点管得好好的,你为何突然派她去侍候什么清四娘?”

王姨娘眼睛低垂,不敢与华勇直视,平静地说:“那丫头太傲气,妾身看不惯,想打压她,所以才派出去的。谁知道她如此不守妇道,竟跟人私奔了。”

华勇气急,“双喜死了,你真不知?”

王姨娘指眼直视着他,正色道:“不知!”

“她与人私奔,理应去报官,你为何却要阻止,不让任何人再提起她?”

“与人私奔这等丑事,怎能到处宣扬?当然是要掩盖着才行。”

华勇张口结舌无法反驳,眼尾瞄见梁实正拿起临时惊堂木想拍又拍不下去,似乎除了用刑一个办法,很难撬开这些人的嘴。

连蒂突然口齿不清,像个大舌头般地说:“王姨娘当然不知了,双喜死前只怕与王姨娘也未曾见过多少面呢。”

梁实正看看她:“五小姐又搞什么?怎得话都说不清了?五通神喝醉了吗?”

连蒂依旧大着舌头说:“不好意思,刚不小心咬了舌头。”

东戈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她,他本就是大舌头,如今厅里又多一个,怎么看就奇怪得很,他说:“你为何说王姨娘当然不知?双喜出发前她总要去亲自交待吧,难道王姨娘那时见得就是假双喜了?”

“我说王姨娘不知,是说双喜死的时候,她不知,至于后来知不知道,就要问凶手了。”

“怎么问?”两个大舌头的一问一答,听得人都莫名地想笑。

连蒂说:“万厨师看到的背影是个男人,从凶手杀人的方式来看,是男人的可能性也更大。王姨娘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仅凭双手就能掐断一个人的脖子,所以,王姨娘不是凶手,假设凶手因为某种原因杀了双喜,然后向王姨娘求助,而王姨娘人美心肠好,大发慈悲帮凶手度过难关,这倒是有可能。现在你来演凶手,我来扮王姨娘,还原凶手求助的场景。”

“好啊。”

“开始吧。”

东戈站起身走到一旁,酝酿了下情绪,快步走到连蒂身前,“王姨娘,我杀人了。”

连蒂惊讶地问:“你杀了何人?”她表演浮夸,配合大舌头浑身充满喜感,完全看不出着急、惊讶的情绪。

东戈说:“是双喜,在荷塘边假山里,我一时失手,我不想得!我掐她脖子,结果,把她掐死了。”东戈完全是个天生的戏精,声情并貌,连身体语言都跟着变得又急又怕。

“你怎能掐死人呢?尸首呢?”连蒂大着舌头继续她的浮夸表演。

“还……还在假山里。”

“不行,不能让人发现,要赶紧处理了。”

“怎么处理?我不会呀!”在连蒂的带领下,东戈的大舌头越发严重。众人正看得专注,突然一个声音大吼着插进来,“你们混帐!不准学我?”又一个吐字略有不清的大舌头。

刚才扶着王姨娘的锦衣男子满面通红,在大厅门口指着东戈吼道:“不准学我,不准学我!”

跟着便气势汹汹冲到东戈面前伸手抓人,流云在旁一个擒拿手将他制服在地,他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吼着:“你们干嘛学我,我说话很清楚,哪有说不清了,双喜那死丫头不肯跟我,嫌我说不清话,你们也敢学我!混蛋!我杀死你们,杀死你们!”

王姨娘见状,脸色瞬间惨白,冲过去扬手一巴掌扇在男子脸上,“你胡说什么?这几日你病着,都让你别出来,如今可是烧糊涂了!”

锦衣男子看着王姨娘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王姨娘抱住他,泪水夺眶而出,安抚他说:“你别说话,有娘在。”王姨娘转头哭着对华勇说:“老爷,杉儿这几日病着,他这是烧糊涂了,他什么都没做。”

华勇一张脸已痛苦地扭曲,事到如今还怎么瞒得过。

王姨娘一脸绝决,大声喊道:“我儿没有杀人,你们有何证据,你们拿出来呀。那堆骨头,你们说是双喜就是双喜吗?那骨头上刻着名字吗?梁大人,您是京兆府尹,可不能空口白话,找不到凶手,就拿我儿顶罪。”

梁实正气得又想拍惊堂木,“你儿刚刚自己都承认了,你这妇人却还想狡辩。”

“你们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如何能判我儿杀人。”

“你……”梁实正被这个女人气到想吐血。

连蒂没去管快疯狂的王姨娘和华子杉,她一步步踱到清四娘身前,蹲下身,与她脸对着脸,说:“你是歌姬,很擅长运用嗓子,也很会各种妆扮,想要扮作另一个女子,并非难事吧?”

如今所有人见连蒂问她这几句,才猛地反映过来,那个假扮双喜的人,难道就是清四娘。

清四娘在连蒂的注视下,半晌,突然轻轻笑了一声,停了下又笑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完全收不住自己的开心,梁实正想呵斥她,被连蒂一个眼神止住,直到清四娘笑够了,才听她说:“不错,扮双喜的人正是奴家。”

她的话一出口,身边三个丫头全都惊到,“双喜姐姐!”

她此刻的声音与先前的清宛动人完全不同,她接着用双喜的声音说:“奴家没听过双喜说话,是王姨娘给我指点着说的,妆容也是她指点着化的。”她突然又转成梁实秋的声音说:“奴家对声音的模仿无人能及,只要被奴家听过,”她又用东戈的大舌头声音说:“奴家必定能模仿出来。”

她这转瞬间几个完全不同的声音随意切换,让大厅里的所有人全都惊异不已,只除了王姨娘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