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嵘听着,一边观察他的脸,说真的,如果只是看他的表情,肯定会以为他这就是夸奖的。
眨了眨眼睛,她想了想,“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皇城里晃荡,看来不止是在和楚郁作对,还在和别人作对。今日的确是阻了你的好事,我也是承认的。你可以表达你的不满,无需说这种客气话。有一个词儿叫‘捧杀’,我再清楚不过了。”她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了,如他一贯的作风,杀人诛心。起了坏心思,他用的方式肯定不是最直接的那一种。
宇文玠倒是弯起了唇角,好像觉得她这个样子挺好笑的,“宋掌柜送来了谢礼,但本王决定,暂时不能给你,由本王代为扣押。特别是你表现的如此聪慧,本王就更要代管了。”
“这又是什么逻辑和道理?我怎么听不懂了?”白牡嵘觉得自己没听懂,也或许是理解能力太差了,弄不清这前因和后果之间的联系。
“这就是本王的道理,如果你表现的更好了,那些钱,兴许会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和你见面。”他接着说,水汪汪的眼睛让他看起来特别的有活力。但这对比他往时,真不是什么好兆头,毕竟他平时就是个安静的美男子模样。如今反而活泛起来,可以称得上是诡异了。
琢磨了一会儿他的话,白牡嵘也算反应过来了,她今日所做之事惹恼了他,这是给她下马威呢。
如果她再出去做这种事,兴许宋子非送来的那些钱她拿不到手,说不准还会失去一些其他的。
深吸口气,白牡嵘微微转过身体,正面对着他,“按小王爷的意思,接下来我是不是得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出去才算得上是‘表现不好’?”他刚刚说的表现好,可谓是反话正说了。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行,毕竟你也算是个聪明的女人。”尽管很疯。
白牡嵘笑了一声,笑里皆是无语,这小子开始跟她摆主人的威风了,说一些晦暗不明的话,让她自己去琢磨,然后越琢磨越害怕,他真是个高手。
刷的翘起腿,白牡嵘身体向后倚靠着椅背,真巧啊,她正是不吃这一套的那种人。
“小王爷做的是大事,什么两相平衡,我实在是听不懂,也没什么兴趣。我与宋首富完全私交,不掺杂任何你所想的利益成分在,今日和他提及谢礼,也完全是一时兴起瞎说的。这钱,其实就是宋首富送给你的,算是对你的歉意。由此,今日之事就算彻底完结了,我们也不欠你的。正好今日说到这里,咱们也把该了结的事儿都做完了吧,人生路长,该分道扬镳时,就得分道扬镳,不然容易生出见血之事。”幽幽的说着,眉目流转间,她皆是不惧之意。想必这世上没什么能吓到她的,反而对方越气盛,她越要压一头。
“分道扬镳。”重复了这个词,宇文玠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总算是明白她的意图了。往时,两个人就这个话题其实也没少争执过,但她表现的却更像是因为没有休书而特意讨嫌的样子。但,其实那才应当是她的真实想法。
哼了一声,白牡嵘直接从衣服里将那纸休书拿出来了,当着宇文玠的面一点点展开,最后亮相在他面前。
“休书已找到,我也签字画押了,咱们的离婚协议正式生效。”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她前夫了。稀里糊涂活了这么多年,忽然间的出来个前夫,也是神奇了。
然而,宇文玠却看着她手里的休书不眨眼,视线逐一的在那休书上的字迹上掠过,最后抬起眼睛落在了她的脸上。
“你当本王是傻子么?”他忽然觉得刚刚说她聪明是自己太蠢了,这不是聪明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第87章 喜提前夫(二更)
拿着休书,因为他的嘲讽,气氛有一度的尴尬。
白牡嵘心知肚明这休书是怎么来的,但,印鉴绝对保真。这世上有许多人自己懒得写字,要自己手底下的人代笔,之后卡上主子的印鉴,这事儿也就成了。
这属于极度正常的程序,但是,明显这厮在挑毛病。
将那休书举到自己的脸侧,白牡嵘用另外一只手在末尾的印鉴上点了两下,让他自己看清楚,这就是他的印鉴。或许在字迹方面她可能有些心虚,但是在这上面,她绝对不心虚。
宇文玠的视线落在了那印鉴的痕迹上,多看了亮眼,他又看向一脸不心虚的白牡嵘,“你什么时候偷的本王的印鉴?”
“说的什么话?你妈妈没教过你要和人说话客气一些么,这般口无遮拦,是要挨打的。确信是你的印鉴了吧,没有作假。休书的内容谁写都一样,无关紧要。看清楚了,觉得没问题,那就算正式生效了。这个你保存着还是我保存着?亦或是,你还得给我什么‘被休女’的证明?”反正,她也是第一次经历,并不是很清楚其中程序。
看着她,宇文玠笑了一声,随后伸手,就朝着那张休书抓了过来。
白牡嵘眼疾手快,迅速的跳起来,将休书折叠好,重新放回了衣服里。
“看来,你是没什么东西要给我,那么这张休书你也看到了,今日正式生效。往后这玩意儿我也得随身放着,免得日后和谁碰见,我有口莫辩。”看他的样子明显是不想承认这张休书的法律效力,虽她有些心虚,但印鉴是真的,所以那点心虚也荡然无存。既然他不承认,那么这张休书绝对不能落在他手里,难保他不会毁尸灭迹。
其他的规矩和程序她也不想去琢磨,有这个就够了,他的印鉴她的签名和指印,在这个世界来说,已具备法律效力。
看她将那张伪造的休书重新揣回怀里,宇文玠简直无话可说,“盗取本王印鉴,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过?”
“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盗了你的印鉴呢?你的印鉴想必没有丢失吧,还一直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所以,我没有偷过。”他又无法去验证指纹,所以,她拒不承认。
宇文玠缓缓地深吸口气,“趁本王现在较为好说话,将那伪造的休书交出来。即便没有证据证明你偷过本王的印鉴,但本王说你犯了偷盗罪,单凭你狡辩也是没用的。”一句话,他说的话就是王法。
“跟我来这套?这种耍无赖手段的人白姐见多了。行了,废话不多说,事已至此,无法和谈,看来咱们俩离婚还真是闹到了最难看的地步。不过也对,但凡我见过的离婚夫妻,都打的不可开交。”当然了,大部分都是因为财产。而他们俩,纯粹是宇文玠单方面的纠缠,这是个没品的男人。
转身就走,她可懒得和他磨叽。反正她手上的休书印鉴为真,就是拥有法律效力的,他反对也无用,就是这么自信。
还未走到门口,便感觉一股风奔着她后背而来,她身体迅速的给出反应,朝着旁边闪避,同时出手扣住了那只攻击她的手。
两手交握,各自发力,宇文玠另一手探出,直奔她藏休书的地方。
眼见他居然袭胸,白牡嵘的火也上来了,飞出去一脚,朝着他胯下踢过去。
宇文玠翻转身体,犹如泥鳅一样溜到了她背后,一条手臂圈住了她的颈项,似乎是在学习她之前的经典招式,断头台。
这种招式岂能困得住白牡嵘,她腰上用力,双腿倒翻,一副要翻到宇文玠头顶的架势。
她这纯属臭无赖的招式,压得宇文玠下盘不稳,直接砰地一声躺在了地上。白牡嵘正好借势翻过去的双膝砸在了地面上,她的头顺着宇文玠的手臂下钻出来,身体彻底的翻了过来。然后一把拖起他的脖子,将他大半个身体都困在自己怀里,“臭小子,还想对白姐暗下‘毒手’?你是不是想尝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滋味儿?”偷袭她?很久没和他练手了,这小子越来越卑劣。
宇文玠躺在那儿,两只手却抬了起来,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刚刚白牡嵘藏起来的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