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小侯爷那么软(88)

作者: 花落时听风雨 阅读记录

君琂多看两眼,卫长宁拉着她就走,并不忘提醒她:“先生过去,太煞风景。”

夫妻之间的事,旁人过去确实不合适。君琂不好再去,转眸看着卫长宁,她微微显出笑意,眉眼间皆是岁月静好的恬淡,她也就没有多问。

秋深的时候,多是枯叶。枯枝被树叶掩盖,脚下一踩便有感觉。两人都不是做杂活的人,也都认真去做。回去的时候,顾笙已被安抚好,眼睛红肿得厉害。

方才林子里不知发生什么事,君琂不好多问,也就装作没有发生这件事。韩元在火架上翻烤着兔肉,卫长宁在一旁认真看着,或许下次可以约先生单独出来,那么她也要学一学。

她是怡然自得,坐在树下休息的顾笙时不时地将望她一眼,本不疑心的君琂,再是愚笨也察觉出孤笙的失态与卫长宁有关。

顾笙咬着唇角,走到君琂身边,先控诉:“你家世子惊了我的马。”

君琂若是知晓卫长宁是重活的人,必然不会这般淡然,顾笙便大胆猜测此事瞒着君琂。君琂不信神佛,若是直接告诉她,多半将卫长宁当作失心疯,谈不上如今的亲近。可刚才的事必然有个很好的解释,顾笙便扯谎。

她眼中闪过淡淡的愤恨,又道:“惊马后便走了,毫无君子风度。”

君琂愕然,顿时说不出话来,顾笙这番解释更显事态不正常。卫长宁的品性,她最清楚,无意惊马是有可能的,陡然离开是万万不会做的。

顾笙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道:“她许是无心之失,你可曾伤到哪儿?”

“她、居心不良。”顾笙咬牙切齿。自惊愕中走出来,想想这个人所做的事,完全配得上‘居心不良’四字。她竟真能再次娶了君琂,让君琂心中有她,这样的事非常人能做到。

又是这样的话,君琂缄默,没有再说话。顾笙觑她神色如常,就不好再说什么,走到火堆旁。韩元恰好去取香料,顾笙也不惧她,本就是胆大之人,就算代王鬼魂站她面前也不觉害怕,更何况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活人。

卫长宁折着枯枝往火里丢,顾笙踢散她脚旁枯枝堆成的小堆,低声道:“殿下,骂完我可觉得心里舒服?”

她唤殿下,惊得卫长宁眼睫发颤,冷眼盯着她,“勿要胡言乱语。”

两人在一起住过三年,也熟知对方的习性,代王极是喜欢君琂,事事都在想着君琂的处境,很是在意。她被骂得心中憋屈,眼见她眼中短暂的惧意,轻声言道:“那你道歉,以前你就不是这么对我的,就算喜欢君琂,也不能这么骂我。”

卫长宁心中恼火,气得胸口微微起伏,“本就是你的错,答应过的事,出尔反尔。”

顾笙站得笔直,居高临下地望着卫长宁,道:“李齐,就算我不说,她也会从旁人那里知道的,皇帝也会说的,你不能把气撒我身上,赶紧道歉。”

两人杠上了,顾笙本就孩子气,见到李齐死而复生,心中有些欣喜,情绪极是复杂。被她骂得、哭得像个孩子,很是丢人。

卫长宁被她闹得心烦,看到君琂频频向这里观望,她压着胸口的怒气,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骂你。”

顾笙心情大好,扬起下巴,快活地走了。

走回来的韩元见到枯枝被踢得乱七八糟,加之顾笙的神情,他隐约猜到什么,看向卫长宁的眼光多了些探视。他与顾笙并没有秘密,方才回来就听她哭哭啼啼地将事情说了。

他不信神佛,对于顾笙的话保持怀疑,趁着太傅分神,道:“世子,可曾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是何时?”

火光跳跃,卫长宁将踢散的熟知捡起,道:“洞房的时候,你差点拳头挥到我的脸上。”

韩元窘迫,将野兔翻过来,撒上香料,兔肉上油光作响,他不好意思再问了。打人的事确实只有两人知晓,且那时代王盛宠,他以下犯上,却没有得到惩处,反安排进金吾卫,一步步往上爬,得太.祖赏识。

兔肉起出后,都已过午时,几人辰时出门都饿了,果酒甘甜,正适合烤肉。

顾笙用匕首分了兔肉给君琂,兔肉在不断翻烤后成了橘黄色,香料也诱人,颜色也添了几分食欲,然君琂对于这些并不喜欢,将装有兔肉的碟子递给了卫长宁。

顾笙品着果酒,悠闲道:“阿元,我们明日去寺庙,可好?”

韩元在起出雉鸡,闻言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去寺庙做什么?”

“方才林中隐秘,遮天蔽日,我好似撞到鬼了,马都被惊了,我骑马这么多年,竟从马上摔下来,太过奇怪,我觉得当去寺庙去去晦气。”顾笙心情不错,说起‘晦气’的同时,还不忘用余光扫卫长宁一眼。

韩元闷笑,捧着雉鸡的手笑得发颤,一面应道:“好,我明日请假陪你去。”

兔肉滋味鲜美,韩元的技艺很好,味道渗入肌理。卫长宁听着这对夫妻损人的话,也不去计较,垂头吃东西。

待结束后,卫长宁拉着君琂就走,留着这对夫妻在荒郊野外秀恩爱。君琂也知顾笙的话在何处,只当是气恼卫长宁惊了她的马,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原以为顾笙生气后,就不会来新宅做客,谁知她每逢休沐就带着孩子过来。孩子蹒跚学步,在庭院里走得很欢,小短腿时不时地在踩着草地,揪着绿叶。

卫长宁与君琂每日都是独自忙碌,唯有休沐的时间,两人才会多上几句话。而顾笙掐着时间过来,带着孩子过来蹭玩蹭饭。

君琂将幕僚禀事都安排在午后,晌午都会与顾笙闲谈几句。顾笙拉着卫长宁玩六博棋,卫长宁是个中行家,她不愿与顾笙多玩,恨不得将人赶出府。

六博棋只需两人玩即可,双方各有六枚棋,以投著的方法决定行棋的步数,其中运气也是重要成分,卫长宁不想理睬,碍于君先生在才吩咐人去准备。

顾笙先道:“世子输了,替我做副白鹤图?”

卫长宁眯着眼睛,幽幽答她:“可以,若是夫人输了,年前不许来我卫宅。”

“真小气。”顾笙嘀咕一句,吩咐乳娘看好孩子,别让她随意乱跑。

初冬的日头正是暖人,君琂坐于廊下,翻阅着公文,书页中夹杂着银锁图纸,她观看了无数次,命人暗地里去找银锁。或许找到银锁就能找到五殿下,然而进步缓慢,大半载都已经过去,依旧毫无结果。

陛下最近性子愈发多疑,群臣胆颤心惊,就连蔺锡堂也不敢随意让自己门人走动。皇后多次催促,蒋祭酒知晓五殿下活着,也亲自去找,也是同样的结果。

成香到底有没有去道观,若是没有去,她会带着孩子去何处?这些都是可以着手的线索,人海茫茫,十八年前的事,世事几经变幻,太难再找。

她将书页合上,抬眸时,庭院里已经没有孩子踪影。屋内,卫长宁与顾笙下棋,她起身亲自去寻。拐过角门,卫长宁的书房门打开了。

她与卫长宁泾渭分明,书房并非公用。卫长宁的书房靠近主屋,来去很方便,许是孩子误闯进去。

进书房的时候,乳娘正在哄着孩子。几岁的孩子正是爱玩的年龄,见到书房内悬挂的花灯,小眼睛亮亮的,指着它,正蹦着身子去拿。

君琂认识这盏灯,今岁年初的时候,赠于卫长宁,想不到她竟留到现在。乳娘不敢去拿,孩子只好拽着君琂的衣摆,肉肉的小手指着花灯,“要、要、要。”

乳娘尴尬,想抱起孩子出去,太傅沉默,她就不敢行动,唯有祈盼孩子可以放弃。

孩子一个劲地喊着要,君琂抱起她,理着孩子衣领,眼神十分温柔,朝她摇首:“不能要,那是旁人的,不可随意去取。”

大人的世界,孩子如何懂。她使劲咬着脑袋,踢踢腿就要从君琂身上下去,一溜烟跑到花灯下方,歪着脑袋去看。花灯被保存得很好,犹如新制的,孩子眼中闪过惊奇,巴巴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