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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75)

作者: 花落时听风雨 阅读记录

恰好卫怀慎在户部办事,见到户部尚书满面笑意,顿时挂不住面子了。他也听到那些传闻,亦觉不耻,当着户部尚书的面道:“宫门前的事,你可有羞耻心?”

卫长宁见到他顿觉惊讶,又闻这番话,也觉奇怪。她并没有听到任何传闻,眼下就处一片迷蒙,便道:“不知侯爷是什么意思?”

若无上司在,卫长宁定问他当年与魏珺私相授受,是否有羞耻心,然而她为晚辈,这些话到底不该说。

她面色坦然,让卫怀慎气恼在心,扬手就想打人。户部尚书精明如斯,立刻拉开卫怀慎,讲和道:“侯爷息怒,卫侍郎官居要职,您不能这么冲动。”

他的意思就是卫长庚不同往日,再者训斥孩子回家训,当着所有人面打人,这分明是落人家面子。

卫长宁也不回嘴,低眉顺眼,做足了孝子模样,软声说道:“长庚当真不知何处惹恼侯爷,宫门前发生何事了?”

户部尚书被这对父子弄得晕头转向,眼神示意卫世子赶紧离开。

卫怀慎想打死卫长宁的心都有,今日不少同僚话里话外恭喜他,太傅是何人,陛下都要倚重的权臣,心思了得,短短半年间就令蔺相折损数人。也不知这个逆子如何攀上的,若真是结亲,卫国侯府便与太傅站在统一线,蔺相岂会饶他?

卫长宁收到上司的示意,偏偏就站在原地不走,卫怀慎既然不要父慈子孝的颜面,她也没有必要兜着,让所有人都知晓自己这个世子不得他喜爱,横竖丢人的是卫国侯府。

卫怀慎则见不得她这幅装傻卖乖的模样,扮猪吃老虎最是可恨,气道:“少给我装,不知廉耻,与旁人……”

“侯爷、侯爷,府里出事了。”卫怀慎话未完就被小厮高声打断。

僵持不下的局面被打破,卫怀慎临走看了卫长宁一眼:“回府再与你算账。”说完便匆匆离开户部。

户部尚书瞅着卫怀慎狠毒的眼神,心中也是一怔,尴尬地看向卫世子,奇怪的是,卫世子并无惧怕的神色,反而平静得很。卫长宁则笑道:“让大人见笑了,父亲性子不大好。”

户部尚书说不出话来,引着她往内走去,户部牵扯民生,又与朝廷命脉息息相关。关系重大,一点都不能马虎。

等卫长宁在户部走了一遭后,亦是黄昏。他经验很足,半日的时间,卫长宁跟着他身后,学了很多东西,心有感激,便道:“大人下衙可有时间,不如下官请您饮酒?”

户部尚书捻捻自己的胡子,暗自思量着卫世子的话,饮酒想必是酒楼,不会去卫国侯府,他想想便同意了。

两人出衙的时候,元安兴冲冲走过来,极是兴奋,乐道:“世子,皇后殿下赐婚了,懿旨送去侯府的。”

元安说得令人糊涂,赐婚莫不是给她和李瑾?

卫长宁恍恍惚惚,示意元安歇几口气,道:“赐婚何人?”

元安面色通红,大声道:“自然是您和太傅。”

晚间饮酒自然是作罢,卫长宁不料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侯爷方才急着回府就是因为这个?那为何只让他一人回去,不带上她。

她想回府看看,半路遇到沐柯,道是祖父祖母请她回去看看。圣旨未看到,她并没有其他心思,便拒绝了。

沐柯低低笑说:“太傅在府上,小表哥当真不去?”

*****

天色昏沉,但不阴冷,即将入夏,如何都不会太冷。卫长宁命人回侯府说一声,令乳娘勿要担心,自己随沐柯去国公府。

沐稷没有回来,还在洛阳守着。卫长宁入府后,沐国公的脸色便不大好看,她笑着走上前,弯腰行礼,笑说:“外祖父是不是想念舅父了,脸色这般差。”

这便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沐国公本就不同意这件婚事。在他眼中,卫长宁过于青涩懵懂,太傅年长不说,且她是权臣,卫长宁在她眼里便什么都不是,或是玩弄感情,吃亏的定是卫长宁。

沐国公听到皇后赐婚也是一惊。皇后本不管事,这次无故赐婚必然是太傅有所求,且这等赐婚便是打了皇帝的脸面,皇帝求而不得的女人,被初入朝堂的孩子娶了,卫长宁仕途多半是止步了。

他上前就想揪着卫长宁的耳朵,像沐稷那样抽她一鞭子,让她醒醒。

只是他未动手前,太傅就从厅里走出来,笑着看向卫长宁。卫长宁立刻将他撇到一旁,乐呵呵地向太傅那里走去,独留他一人在庭院里吹晚风。

君琂今日是来看望沐国公夫人,没想到卫长宁也过来,两人也算是巧合。她立于廊下,不似朝堂上那样清冷,眉眼染了些笑意,眼看着卫长宁走到她身前,先道:“今日去户部如何?”

她先提公事,卫长宁只好顺着回答:“户部尚书张大人教我很多,尚可适应。”她自动略过遇到侯爷的事情,只是户部里发生的事情,君琂是知晓的,经贪污案后,户部已在她的掌控中,这些小事亦没有错过。

两人一答一问,都忘了一旁的沐国公,他走过来轻咳一声,好意道:“你们府宅可选了?”

是人都明白,太傅不会住在侯府,君府也不可住,自然就要另选府宅。

卫长宁近日也在忙这个,便如实说出来,不时地看先生一眼,一切都是她的主意,若是先生不满意,则需要重来的。

沐国公手里也有空余的宅子,只是都不大,听闻卫长宁置办的府邸,怪道:“你哪儿来银子购置的府邸?永昌巷都是官宅,只有陛下方登基的时候才以朝堂名义拍卖过几座宅子,莫不是那个时候买的?”

那便是四年前的事了,卫长宁那时方醒过来,还在渴望着父慈子孝的亲情,怎会想起来去置办宅子,想着搬出去的那日。

卫长宁言道:“不是,是去岁的时候在一商贾手中买的,商贾急缺银子便放手,我正好钻了空子。离君府隔了两条街,便不算永昌巷。”

永昌巷大多是陛下赏赐府邸,就算你有银子,也买不到的。沐国公也心知此理,但让太傅搬离永昌巷,想来也不太好。他下意识看向太傅,太傅神色宁静,并未有异议,恐也是同意的。

罢了,人家夫妻早就商量好,他没必要再多话。厅内筵席已置好,几人便入内。

席上,多话的沐柯问起婚期,这些事是父母长辈该想的,可卫怀慎现在恨不得卫长宁即刻去死,也不会替她张罗婚期。卫长宁想了想,便道:“听太傅的。”

这么一说,沐柯便觉得没意思,他二人坐得极近,拽着小表哥袖口,低声说起聘礼的事。婚期到聘礼,显然沐柯是过来人,三书六礼都走过的。

他自以为很懂,想要提点一二,殊不知卫长宁比他更懂,细细算来,成亲都是第三次了,并不是头一回。她握着酒盏,道:“不知,待会去问问太傅。”

沐柯觉得她真没劲,什么事都不管,就知道问太傅,不免有些不屑。卫长宁却在想,聘礼之事,侯爷会不会帮她筹办?十之八九是不会的。

她有些犯难,沐国公夫人听着两人悄悄话,适时地看向太傅,道:“太傅兄长可是要回京了?”

君琂闻言,显然明白她的意思,面色和缓,道:“暂且不回。”

太傅如今今非昔比,若不想兄长回来也定然会阻止,君家的事也很繁复,但君琂自己可以解决,必不会给卫长宁拖后腿。

听她这么说,沐国公夫人也大为放松,君家只太傅一人在京,关系简单也利于卫长宁。卫府亲戚多人,可无人能够想起来帮助卫长宁,倒不如不要的好。

席后,沐柯拉着卫长宁说事,沐国公则留下太傅,卫怀慎不会做的事,她自然要做一做。君家无长辈,凡事还是要与君琂商量,三书六礼与婚期都要议一议。

君琂放低姿态,在国公夫人面前也是晚辈,甚事都会听一听。她也不懂,与代王成亲时,糊里糊涂。纵使仓促,代王府亦将一切事宜都安排得极为妥帖,没有一丝令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