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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227)

作者: 花落时听风雨 阅读记录

太傅都走了,蔺锡堂不好留下,也退出去。

细细算来,两人忙碌之余多日没有私下相处过,卫长宁方才见君琂留下,心中正觉欢喜,哪儿想蒋怀碍事,当即有些不乐意。

蒋怀没有察觉她的情绪变化,只问起册封之事。

卫长宁听起册封的事,眼睛亮了亮,还没来得及高兴,再听就是为太后册封的事,她颓然道:“舅父莫急,礼部已在着手,催不得。”

一句莫急,让蒋怀心中疑惑不定,心中暗自猜测母女二人是否产生隔阂,自己又不敢多问,不如去长秋宫去问问阿姐。

卫长宁将她赶走后,忙去殿外看看先生是否走了,左右看了一遭,正觉得丧气的时候,内侍告知她,太傅在偏殿候着。

她就知晓,先生会等她。

****

殿内的君琂推开南窗,夏日里草木葱茏,背对着阳光,葱郁的气息浓厚了些,她深吸一口气,静静地看着被风吹得微动的青草。

静观而知微微风动。

卫长宁来得很快,也不知她怎么将蒋怀打发走的,今日蒋怀不提,她也想问问卫长宁,不给皇后册封是何意思,这般做来与先帝当初有何不同。

她将南边的窗户关好,回身望着卫长宁:“你作何打算?”

莫名说出这句话,卫长宁也知晓她问的是什么事,便道:“我说了,礼部在着手,你们怎地都怨怪我,我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没做,比做了还要显得可气。”君琂背靠着窗户,神色隐于黑暗中,更显得阴沉。

卫长宁先坐下,厚脸皮道:“可气罢了,又不是可恨。”

她将孩子气与耍无赖完美地贴合在一起,君琂被她气得无可恼奈何,站在原地冷眼望着。卫长宁扬扬下巴,道:“册封便一起册封,也节省些银子。”

“又胡闹。”君琂明白她心急,劝道:“你等三王离京,再提立后之事,那时朝堂平静下来,也会少了很多阻力。”

“我才不信你的话,就晓得敷衍我,这几日,你都不进宫看我,再者你看满殿朝臣,就蒋怀提起册封之事,其余人都被你按下去了,那你再将蒋怀也给按下去。”卫长宁坐在小榻上,自己脱下冕服,丢在一旁。

君琂走过来,无奈道:“是你太任性了,蒋家是外戚,若生嫌隙,于你于朝堂都无益处。”

卫长宁轻轻哼了一声,不与她继续说下去,怎么说,都是她的错,不如不说。

君琂见她这般孩子气,就晓得事情做到这一步,不同意也得同意。她安然一笑,走出去在一旁坐下,哄她道:“我在朝堂上,还可以为你解决许多麻烦,一旦立后,前朝之事,你一人如何撑得下。”

“理虽这样,可是你我本就成过亲的,哪儿有这么麻烦的道理,再者再不立后,三月孝期一过,那些不长眼的指不定要去立皇夫,到时候你给我解决?”卫长宁斜瞪她一眼。

按理,听到这话,先生是该生气,可她竟在笑,气得卫长宁脸色通红。

君琂笑道:“哪儿会有那些事情发生,不会的,那些人都长了眼睛,只要你安分些,他们就不会乱说话。”

“我哪里不安分了?”

君琂头疼,炸毛了,道:“做了皇帝,就该大气些。”

“没办法大气。”卫长宁拿旧话回她。

两人干坐了会,君琂要出宫回署衙,偏殿不好久待。她方起身,卫长宁就拽住她:“不许走,我话还没说完。”

君琂又坐回去,以为她要说李瑾的事。

卫长宁只着一身中衣,倒也清爽,衬得肌肤很白,君琂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李瑾的事,且看朝臣的意思,不可轻饶,靖王敏王放出大理寺后,李家那些人也不会再进宫叨扰你的。”

平常的举动,让卫长宁生起几分眷恋,殿内清凉,她蹭着君琂的肩膀,低声道:“不说那些头疼的事可好,我们静静坐会。”

声音轻软,搅乱君琂宁静的心湖,她不听,自己也不好再说。卫长宁深深呼出一口气,气息滚烫,烫得君琂眼睫颤了颤,笑道:“你怎地又叹气?”

“我想先生,先生却又不想我,自然就叹气了。”卫长宁说完,为了显示这句话的作用,又叹了一口气。

君琂想笑,愁中作乐,又恐惹恼她,哄都哄不回来,轻声与她道:“我也想你的。”

听她说想,卫长宁顿觉欢喜,趁着眼下和乐融融的机会,道:“那你搬进宫来,皇后册封后,便会搬离长秋宫,我让人重新改造下,我们就搬进去?”

长秋宫已然是历代皇后的象征,卫长宁的小心思,太过明显。君琂不允:“早了些。”

卫长宁泄气,幽幽道:“你就诓骗我,你也骗不了多少时日,就依你的话,三王离京,我就封后,谁也阻挡不了。”

她气鼓鼓的,君琂瞧着十分有趣,无奈一笑:“大言不惭。”

君琂眸色柔和,却是十分欣慰,她的决心也恰好是她的动力,微微一笑,显然松了口气,道:“不能再留了。”

卫长宁点点头,也没有阻拦,只凑近她耳边,坏笑:“你亲我一下,就放你走。”

又是寻常的小把戏,君琂晓得若不顺从她的意思,不会让自己简单离开,捧起她的脸,唇上轻轻碰了下,“满意了?”

“满意,却不满足。”卫长宁嘟哝一句,碰一下就什么都没有,一点都不满足。

君琂走了两步,又有新的担忧,太极殿的内侍虽说都换了,也不在她的掌控中,卫长宁平日里也不在意细小之事,她提议道:“我让林璇过来?”

林璇二字激得卫长宁眼皮跳了两下,眸色闪烁,慌张道:“我很安分的,要林璇做什么?”

她太过反常,让君琂觉得奇怪:“她照料你许久,做事也合你心意,她过来,我也放心些。”

先生好意,卫长宁也不好拒绝,点头算作同意,时间久了,林姐姐也会向着她的。

君琂走后,刑部尚书就过来了。

禀告的还是李瑾逼宫一事,其中也有王贵妃的母族王家的帮衬,前些日子蔺相派人去捉拿王氏一族的人,如今已在路途上。王家人不足李瑾特殊,打杀都不是大事。

卫长宁翻到被捕人的名单,其中竟还有王瑜的名字,按理罪不及出嫁妇,她应当避过一难才是,怎地也被牵连,她想了想,也就未曾在意,李瑾自己做的孽,怨不得她。

不过她还有事要问李瑾,逼宫那夜的内侍,究竟是不是她安排的。

避开所有人,她带着人悄悄去了大理寺,吓得大理寺卿坐立难安。见到新帝,他心口扑通扑通跳了两下,才开口:“靖王与敏王已被王妃接回府,宸阳公主还关在里面,您要见?”

“朕来就是见她的。”卫长宁抬脚往里面走去,大理寺卿怕出什么祸事,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后面,命人将牢房门打开。

卫长宁屏退所有跟着的人,自己往里走去,今天出宫换了一身素净的袍服,因国丧而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简单,没有任何修饰,如同当年在衡水那般,谦谦如玉的世家公子。

这些时日,大理寺好吃好喝的供着,李瑾除去精神差了些,神色尚可。

李瑾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同样素净的面孔上,不屑道:“你来接我出去,还是来讽刺我?”

被关在这里,消息闭塞,李瑾等于是与世隔绝,卫长宁好心告诉她:“先帝已去,现在是三月国丧,有人说新君继位,不可造杀戮,让朕留你一命。”

李瑾震惊地站起来,目光停滞,双手在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牙关咬得铁紧。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朕,朕应当谢你铺路,若非你的催情香,先帝也不会走得这么快。”

一番话极是讽刺,李瑾死死地盯着她良久,到底是败了,没有再敢出言激怒。逼仄的小小牢房里,让人觉得心头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