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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196)

作者: 花落时听风雨 阅读记录

不乖便指的香囊那件事,卫长宁理屈,敛起那些情绪,与君琂对视的眸子微微闪烁,瞬息后,松开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安静躺下,手仍旧放在君琂身侧,十指紧握,脸色比寻常要红些。君琂摸了摸,很烫。

君琂依旧浅笑,面对卫长宁,她总觉得很欢喜。指尖缓缓下移,留在嗓子那处,她猛地缩回手。

动作太快,惊到了卫长宁,她侧眸看着君琂,眼睛眨了眨,灵动活泼。

无声的安慰让君琂说不出话来,她这些日子总是担忧沈从安会治不好,自己约莫是杞人忧天了。

沈从安信誓旦旦,保证定会治好,她等着就好。

****

春日的雨水连绵不绝,第二日淅淅沥沥整日都没有停,连带着人的心情也不好。

下衙后,李瑾回府,方换下衣裳,门人道是魏大人过来,神色匆匆,好像有大事。

魏煊手中有座铁山,她也参与其中,银子不够时,是她拿了二十万两给他,这个时候过府难道是铁山出问题了?

想到这里,她惊出一身冷汗,最近上灵郡那里并无消息传来,想必是她自己想多了,振作后,她让人将魏煊带去书房,自己随后就到。

书房里的魏煊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脸色阵青阵白,等候许久才见到宸阳公主,一见面就凄楚言道:“殿下,上灵郡那里出事了,几日没有传来消息,臣让人去查才发现那里早就被人一锅端了。”

一锅端?这不可能,没有人能悄无声息地办到这件事,李瑾不信,牙齿咬得作响:“不可能,是不是消息有误,我在那里安排精锐的武士,怎会这么快就被截了?”

魏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接到消息就来公主府了,他紧张道:“殿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可会被朝廷发现,上灵郡那里传来消息,已有人悄悄去查了。”

一句话提醒李瑾,离京数日的丞相蔺锡堂毫无踪迹,这么紧要的关头怎么出京养病,这么拙劣的借口,她竟然轻信……

李瑾神色阴晴不定,恼恨之余,猛然抬手扫落桌案上的东西,笔墨文书纷纷落在地上,墨水砸在文书上,翻做一团乱。

一旁的魏煊吓得大气不敢出,等了片刻,李瑾气得浑身发抖,“这件事定有人在背后做鬼,蔺锡堂怎么这么快就查清楚了?”

魏煊惶恐,脊背都是吓出来的汗水,忙抬手擦去,道:“是不是蔺相在背后做的局,将殿下诓进去的?”

上灵郡铁山的事,李瑾查得清楚,商谈的时候也是普通商人,现在怪魏煊也来不及了,道:“你去盯着蔺锡堂,必要时证据抢回来。”

“下官早就在必经之路安排好人,若是抢不回来,殿下,该当如何是好?”魏煊急的团团转,这件事捅出来,他整个家族都会被皇帝灭了。

李瑾黑暗眸光略过魏煊,想起君圩,便道:“你且盯着,看看蔺锡堂查到什么。”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单愿蔺锡堂识趣,不要牵扯出她。

****

雨后天色朦胧,柳枝拂过水面上,点点雨珠洒下,在湖中漾起层层涟漪。

皇帝突然出现在君府,悄无声息,就连太傅都不知情,他被元安引去海棠林,雨后的海棠更显颓败,他怪道:“海棠怎地都无精打采?”

元安道:“是这片土壤的问题,过些日子再试试,殿下在湖边垂钓。”

远远看过去,湖旁的人姿态如青竹,皇帝走近,眼前的人面容如玉,温润儒雅,凝视着湖面,眼神也如清风般和煦,比起旁人眼中的阴云,要好看许多,一眼看过去,心中阴郁也净去不少。

卫长宁听到声音,回首时乍然一惊,随机微微一笑,手中鱼竿也交于婢女,回转身子面对皇帝。

她没有开口说话,单纯一笑,如同稚子,皇帝这才道:“嗓子还没有好?不能说话?”

卫长宁摇摇头,了然一笑。

她不会说话,皇帝却道:“那里有座亭子,随朕去坐坐。”

说完,自己抬脚走过去,卫长宁眼中掠过一阵寒光,旋即又敛下去,心平气和地跟着皇帝。

进入亭中,皇帝也没有耐心欣赏君府雨后的美景,几日雨水给人的心情都带坏了,他屏退跟着卫长宁的婢女,先道:“朕这里有件难事,你可愿替朕解决?”

他言辞柔和,就像哄稚子那般,卫长宁歪着头看他一眼,迟疑片刻后,点点头。

皇帝负手而立,道:“你自己上书请求废除之前立你为太子的封号。”

闻言,卫长宁眸色颤了颤,袖口中的双手紧紧攥住,也没有失望,没有点头没有摇头。一时沉默下来。

皇帝晓得她不会甘心,只是她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拒绝,道:“你是嫡出,爵位、俸禄都强过旁人,朕不会亏待你。”

他早就准备好后路了,卫长宁自己请辞,与他无关,蒋家与太傅、御史那里不会揪着他不放,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唯有卫长宁自请辞去,才能妥善的解决问题。

卫长宁早就料到皇帝会有这一招,她装作被皇帝凶狠的目光所慑,徐徐点头。

皇帝知晓卫长宁不会拒绝,目光在她双腿上扫过,柔声道:“朕欠你的,都会慢慢弥补你,为你延请名医治疗双腿。”

卫长宁依旧点点头,态度让人很满意,皇帝见后,才放心离去。

皇帝达到目的,自然不会久待,扮什么父慈子孝。

他的到来并没有给卫长宁带来太多的影响,皇帝的猜忌的心本就一刻未曾停歇。她在亭中坐了会,离皇帝离开不过半个时辰,陆琏回来复命。

卫长宁笑了笑,嗓子有些不舒服,陆琏来时就知晓她暂时说不出话,直接道:“蔺相平安回来了,路上确有刺杀,都被挡了回去,蔺相脸色不好。”

遇到这种事,折腾他一把老骨头,谁能有好脸色。

事情发展得颇是顺利,卫长宁有些困了,想要好好睡一觉,醒来约莫又是一番天地。

****

黄昏醒来时,君琂坐在榻旁,见她睁开眼睛,伸手就扶她起来,只说:“陛下急怒攻心,宣太医轮流看诊脉。”

从君府离开时那般精神,下午就急怒攻心,看来他真的将李瑾看做是储君了。卫长宁想了想,牵过先生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昭告天下。

君琂会意,道:“我也有这个意思,皇帝之意约莫是想像处置秦王那般,将这件事随意瞒下来,或者罪责扣在魏煊一人身上,不会将李瑾的过错公之于众。”

两人想法相同,卫长宁眯着眼睛,君琂眸光一闪,握着她温热的手,道:“陛下今日入府与你说了些什么?”

卫长宁挑眉,神色并无不悦,弯弯唇角,依旧捧着她的手写了几个字,上奏、请辞。

君琂凝视着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吸了一口气,语气略带生硬:“不上奏,他眼下没有时间顾及你,李瑾的事,不会这么简单处置。”

若不闹个天翻地覆、百姓皆知,岂不浪费这么大的局。

君琂生气时,淡淡的眼眸中折射出细碎的星芒,让卫长宁看着心疼,其实她早就料到皇帝会推她出去,内疚早就消失殆尽,留存的只有无尽猜测。

他若不猜忌,便不是李棕。

卫长宁笑了笑,眨了眨眼,沈从安的药越来越苦,苦得受不住,她看着外面尚是明亮的光色,在先生手中写下汤圆两字。

药味太苦,要先生汤圆来去去苦涩。

君琂手一紧,皇帝气得晕厥过去,朝堂上肯定要起动荡,然今日却无事可做,她点点头:“好,你要一起去吗?”

卫长宁忙不迭地点头,还未更衣穿靴,就有人来上门打搅,她瞪了一眼,眼神复杂地看向君琂。

君琂朝她微微一笑:“那就明日给你做。”

好不容易的汤圆就这么给搅和了,卫长宁不甘心地扭过头去,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