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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17)

作者: 花落时听风雨 阅读记录

王贵妃不好留人在王家,一听君琂与卫长庚同行,二人虽说男女有别,但年龄相隔甚大,君琂行事甚来磊落,便颔首同意,笑道:“那就有劳君先生。”

李瑾也觉得君琂同行比较好,便跟着附和,“那我替长庚谢君先生了。”

她身旁的王瑜却是一惊,不敢抬首看着君先生。

说话的功夫,侍女扶着卫长宁上了马车,她本就存了几分理智,上了马车后就吩咐车夫赶紧回驿馆。

落后两步的君琂被王瑜追上,王瑜好意道:“我送先生回去吧。”

君琂站在府门外的台阶行,月色凉如水,两旁的灯笼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份,衬得她极为娴静,她淡笑道:“你送我回去,我再你回来,今夜就这么耗下去?”

她眼里极是坦然,莫名地让王瑜心虚,猜测方才只怕是君先生想要离席,才会拿着卫世子当借口,不免羞愧道:“那先生回去当心些。”

君琂上了马车,迅速从王瑜眼中消失。

两位客人一走,席上的气氛就隐隐发生变化,王家晚辈除了王瑜都各自回屋,王贵妃摸着自己的蔻丹,想着方才君琂的话,“君琂竟还惦记着代王,这样陛下可就不能得偿所愿了。”

王牧之读书人不通后宫的事,只发表自己的想法,道:“君琂历来深沉,不会轻易被人所拿捏,且方才观她之意并没有再回长安的心思。”

李瑾不同意舅父的话,直接说道:“她不想回,父皇旨意下来,她敢抗旨?舅父把她想得太厉害了些,废帝当年就能够拿捏她,我们为何就不可以。依我看,既然君琂名声在长安如此大盛,妃位只怕满足不了她,不如让父皇废后,再立她为后。”

王贵妃突然抬眸看着女儿,道:“你这是给母妃找敌人?”

李瑾走到母妃身边坐下,依偎着她,低笑道:“先将长秋宫那位拉下来,若立君琂,到时候您就让人说君琂是再嫁之人,没有资格登临后位,朝中那些老家伙都是迂腐得很,后位空缺,接下来不就是母妃的。”

巧笑嫣然,让王瑜蹙眉,君先生何等高洁,竟不想如此被人玩弄,她看了父亲一眼,有些不喜。

王贵妃见多识广,宫里形形色色的人数不尽数,王瑜的心思她自然明白,都是被她哥哥宠大的,待在君琂身边两年多,都不晓得人家身份,也是个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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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回驿馆的君琂在门前下车,被人引着回房间,眼中闪过少年眼中不自觉的惊慌,眉眼沉了沉,自己去调了杯红糖水,避开旁人,敲了敲卫长庚的屋门。

廊下两盏灯笼格外明亮,也不见下人守着,她观望周遭几眼,好似明白卫长庚避开众人的想法,她下意识推开门,屋子里间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少年蜷曲在榻上,酒意退下后,脸色煞白。

作者有话要说:下更星期二哦。

第15章 十五

屋内光线灰暗,君琂也看不清少年的神色,微微俯身唤她两声:“卫世子。”

喊到第三声的时候,卫长宁修长的羽睫在君琂的视线中颤抖两下,徐徐睁开眼,她眼中布着几根血丝,凭着感觉才认清榻前的人,唇角蠕动两下,没有发出声音。

君琂不敢惊动外人,只好将榻前的那盏灯调亮了几分,想了想,将卫长宁扶起来,喂她喝了红糖水。

喉间漫过温热的蜜水,卫长宁觉得舒服些,不免有了几分神智,迷糊间看到君相的侧颜,手不自觉想要去碰一下。

君琂扶着她,恰好看到那只伸来的手,有些不大安分,她捉住那只手就塞回被子里,将人扶着躺下来。看到她睁开的眼睛,君琂明白她清醒过来了,便道:“你自己的事就这么糊涂?”

重生后除了乳母就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卫长宁先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心里添了几分欣喜,低低道:“我今日饮了酸梅汤,公主那里……我未曾想到会这样的,先生怎么过来了。”

现在有精神关心这件事,想来也不会太难受,君琂退开几步,低眸就看到她抓紧被子的手背,上面生出密密的汗水,她莫名有些心软。

方才来时,屋外一人都没有,想来她也是怕被下人察觉。她往后退的步伐又止住,凝视着那张脸,她记不清多久没有看到阿齐那张脸了。

她与她分别的时候,是皇帝攻入长安城的时候。

李齐带着她去寺庙上香,一场对弈,她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包括与皇帝密谋攻入长安,废帝李乾。

说了那么话,唯独没有说起她中毒之事,以至于她真的以为,成亲不过是逢场作戏,是迷惑李乾的方法。

直到孤笙说出真相,若无孤笙,她或许会蒙在鼓里做权倾天下的君相。

她回过神来时,少年微眯着眼睛,似是疼极了,她不好多说什么,想了想此时离开也不太好,便就近坐下来,道:“你身边为何不带婢女?”

卫长宁疼得脑子发晕,陡然听到君相轻灵别致的声音,小腹痛意似是消减些许,回道:“我这样的身份,怎么敢用婢女。”

自古女子装扮成男子都需经受很多痛苦,卫长宁又想在科考上拔得头筹,更为不易了。君琂叹息,“其实女子入科考也是可以的。”

“可自古袭爵唯有男子方可,我乳母告诉我说兄长离世,母亲唯恐世子的爵位给了妾室,就在兄长死后让我继续假扮他。”卫长宁的声音清浅如无声,若非两人离得近,君琂也听不清。

君琂听到后微微吃惊,原以为是卫国侯的主意,竟不想是一个女子所为,只是观近日发生的事,卫国侯府的水恐怕深得很,女子的身份只会让她如履薄冰。

卫长宁喝了红糖水,精神好了些,痴痴地望着君琂宁静的神色,想起白日里李瑾的话,皇帝竟有娶她的意思,想想就让人心寒。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扶持皇帝登位,如今可倒好,给他机会欺负君相。

少年抿起唇角,显得尤为气愤,恨恨道:“陛下要纳先生入后宫。”她小心地看着君先生,观察她的神色,在宴上她拿李齐当借口,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君琂不知少年的气恨来自何处,单看她气恨中带了两分凶巴巴的神色,犹觉可爱。对于这个么个孩子提及此事,她没有显得错愕,今日她能出现在筵席上,就表明王贵妃对她颇为重视。

卫国侯没有多大用处,但卫长宁背后的外祖家却是夺嫡的重要拉拢对象,李瑾今日反应,恐怕起了找她为驸马的意思,她下意识提醒道:“宸阳公主好似对你有意。”

“我对她无意。”少年嘀咕一声,想要趁机多说两句话,腹部又痛得她抿紧了唇角,额角大滴的汗珠滑落,晶莹剔透。

唇角被咬得鲜艳欲滴,与她晶莹雪腻的肌肤形成映照,给人一种视线上的冲击。

君琂下意识转开视线,在榻旁的架子上找到干净的帕子,俯身给她擦去脸颊上的汗水,又抽出她手细细擦了。卫长宁迷迷糊糊地由着她擦拭,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嘟哝道:“先生……为何对我这么好……”

书院里救她是无奈的事情,但是现在深更半夜地过来照顾她,又是因为什么?

君相不是怜悯弱小的人,自然不会认为她可怜就过来帮助。

君琂被她问得一愣,眉梢微蹙,心中也在自问,今晚为何要过来?

她缄默不语,卫长宁等不到她的回答就昏昏欲睡,抓住君琂的手不自觉放松下来。君琂趁机将她的手拿开,视线落在她惨白的脸颊上,难不成因为这张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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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寂静,往来没有什么人,君琂在天擦亮后就离开了,依旧回女学。

李瑾是女儿家不好经常来找卫长宁,因此,卫长宁安静几日,在月事结束后,她痛痛快快地去净身,恰哈此时张绍华过来,询问她的离开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