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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168)

作者: 花落时听风雨 阅读记录

“好,那你何时再走?”卫长宁睡前不放心地问她一句,仰首望着她。

君琂此来是为了林璇信中之事,若不处理好,自然不会再走,道:“与你一同回去。”

这点与她性格不符,卫长宁疑惑,君琂又道:“休朝七日,足可等你病愈。”

“先生好生奇怪,上次赶我出家门,这次怎地过来等我病愈,亲自带我回去?”卫长宁见到君琂就睡不着了,打破砂锅问到底。

君琂不好回答她,想了想,转了话题问她:“你上次犯错,可曾想明白错在哪里?”

卫长宁理屈,下意识止住这个不好的话题,忙道:“我想睡会,你去见了皇后就回来,我等你。”

说罢,就闭上眼睛,呼吸绵长。

君琂失笑,将她双手塞回被下,唇角添了抹浓浓笑意,欢喜地摸摸她的眉眼,凝视她苍白的脸,心中一涩,放轻脚步退出去,转身不见雪狐,她扫视一周,也没见到人,许是自己跑出去了。

出殿后,君琂压着一股阴郁,隐忍着自己的怒意。林璇跟随她多年,早就摸透她的性子,眼下她不过在忍着罢了。

君琂没有直接去见皇后,听林璇道:“殿下身体很不错,前一日精神奕奕,没有出殿门,遑论会陡然染上来势汹汹的风寒,沈大夫也言明药是他亲手熬,不会出差错。”

这里是行宫,林璇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查,更不敢将疑惑告知殿下,若是她想错了,皇后只当是太傅在中间挑拨离间,到时候惹出的是非更多。

她办事很周到,想的也仔细,事关皇后不得不慎重。君琂既然来了,该查的都不会放过,吩咐林璇:“想怎么查就去做,让陆琏协助,皇后那里我去说。”

林璇领命,就去找陆琏。

婢女则引着君琂去见皇后,两殿相近,数步路就到了。

殿外廊下一位碧色裙裳的少女俯身逗弄着雪狐,面露笑意,小巧的鼻尖,乌黑大眼,很是甜美,君琂瞧了一眼,就猜出她的身份,蒋家二房的嫡女蒋茹。

雪狐多半是误跑到这里,被蒋茹见到就抱着。

君琂面色十分平常,逗弄雪狐的蒋茹见到陌生人,惊了一下,观其年龄相貌与清冷气质,将她与太傅君琂对等,她恍惚了一下,雪狐从她面前越过,跳入君琂怀中。

雪狐通人性,这些天与君琂在一起,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就蹿过去。

蒋茹方才误以为是哪个宫人养的,见到太傅,方明白约莫是太傅带来给五殿下解闷的。她敛起情绪,行了一礼,笑吟吟道:“姑母在午睡,太傅且等会。”

“无妨。”君琂回答她。手中雪狐攀着她的衣袖,扯皱了些,她将雪狐交给引路的宫人,吩咐她们好生看管着,待会送给五殿下。

蒋茹在后院中长大,见到的女人远比男人多,听到的传闻也不少,今日见到传闻中入宫拜相的女子,心中叹服,她上前笑道:“太傅赶路也累了,不如去偏殿休息片刻。”

君琂确实累,但在人前也不会显露半分,对于蒋茹的好意,她选择漠视。蒋茹见劝不动她,就只好陪她一起在外面等着。

明日是除夕,行宫中本就冷清,又因卫长宁陡然生病更添萧索,宫人三两而立,也无过年的气氛。

在外等了片刻,皇后就醒了,君琂被请进去,蒋茹跟着进去伺候姑母起榻。

君琂坐下后,宫人捧了热茶过来,她象征性抿了一口,随即放下。殿内暖和,她微微松下身子,松懈之余,她想着林璇禀报的事。

皇后心心念念都是卫长宁,不会无故让她生病;若是有心人想要谋害她,不会单单令她染上风寒这么简单,行宫多年无人,这里近身伺候的宫人都是皇后带过来的,听话忠心,亦不会插入旁人的细作。

蒋茹扶着皇后出来的时候,君琂阖眸而思,眉眼间的阴郁十分厚重,却在皇后出声前隐去,她起身行礼,笑道:“臣唐突了,殿下见谅。”

皇后没有多大的意见,书信送过去,依照两人情深,君琂必然会抛下公务过来,言道:“无妨,方才见太傅愁眉不展,可是京中发生大事?”

长安城内发生的事,卫长宁知晓,她不在意是因为晓得君琂打算,而皇后不同,见君琂屡屡受挫,心有些焦急。

朝中局势对李瑾有利,皇帝也有心偏袒,单看箜篌之事,君琂就隐隐明白皇帝的心意,皇帝想用李瑾与她抗衡,他同寻常人一样,亦在怀疑卫长宁的根底。

蔺相老迈,权势犹在,制衡君琂,但是于帝位而言,皇帝将希望放在李瑾身上。王贵妃给他不少慰藉,李瑾听话懂事,颇合他的心意。

且观李瑾近日所为,朝上许多人都动心,想投入她的门下。

君琂不急不躁,沉静道:“无大事,臣忧心殿下罢了,她身体一向很好,突然病得那般吓人,臣有些想不明白。”

卫长宁的身体,君琂一向在意,时不时地令沈从安调养,外面人总说她底子差,那是将她与健硕男子相比较,实际上并不差。

她抬首时,凝视蒋茹一眼,目光下移到她的袖口,双手紧紧攥住,她又笑道:“许是臣想多了,人吃五谷,都会生病。”

皇后被她带动,她听到都是卫长宁体弱的传言,这次病了也未曾想多,君琂不是随意说话的人,听她话意,好似不是寻常事,道:“太傅话中有意?”

“无意,臣来时一路疾驰,有些累了,去五殿下寝殿休息。”君琂点到即可,站起来行礼就退出去。

皇后处于云雾中,对君琂的话起了疑心,蹙眉思考。蒋茹在这时说话:“太傅之意是您照顾不周,让殿下生病了?”

“太傅不是这个意思,且长宁身边都是她自己的人贴身照料。”皇后还有半句话未说出来,太傅说有古怪,必然是有几分把握,且她自己也觉得长宁病得太快。

*****

卫长宁心中惦记着君琂,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那只雪狐又跑进来,她将之直接拎上榻,戳戳它的小肚子,道:“可爱是可爱,可惜有主,赶紧回去。”

说完,毫不犹豫地把它丢下去,吓得雪狐叫唤一声,蹿出殿外,直接扑进君琂怀中。君琂差点被它撞倒,见它吓成这样,忙摸摸它的肚子,安慰了会,顺带着她入殿。

雪狐待在君琂臂膀里,让卫长宁奇怪,再看哪儿不明白,可见她摸着雪狐那个轻柔的力道,心中犯酸,道:“这个东西好丑,丢出去。”

这样一说,便是不喜欢它。君琂以为女孩子都会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且雪狐不多,这般乖巧听话也符合她的心意,她就特地带过来哄哄人,竟不想卫长宁见了两面就十分厌恶。

她有些失望了。

君琂将雪狐放下,由着它自己在殿内走动,道:“哪里就丑了,你不喜欢?”

“不喜欢?”卫长宁触及她面上淡淡疲倦,不好多说,想拉她过来躺下。

“为何不喜欢?”君琂在一旁坐下,在铜盆里净了手才敢去摸摸卫长宁。

卫长宁直言道:“你摸它,我就不喜欢它。”

这样的理由着实让人无法正视,君琂同样如此,叹息一声,越大越孩子气,她有些怀念当年懂事又贴心的卫长宁,不像现在这样胡搅蛮缠。

想了想,那样的卫长宁总是死气沉沉,不如现在的活泼,将最纯真的那面向她展露。她的无奈变成欢喜,她在旁人面前还是很正经的。

“那我不摸它了,你身体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君琂关切地问了几句。

听她回答,卫长宁笑了笑,回答:“好多了,就是那几日陡然高热,烧得有些糊涂,给你写信都忘了,让你空等了,是我不好。”

这些都是小事,君琂也不会怪她,见她精神尚可,趁机与她说了朝堂上的事,她没有隐瞒,现在隐瞒她只会让她对朝堂事不了解,于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