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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164)

作者: 花落时听风雨 阅读记录

卫长宁冷笑,道:“伺候什么?有碧澜与宫人,要她做什么?”

她不傻,晓得皇后病愈后,自己又被寻回,蒋家肯定要心动了。行宫殿内的摆设极其雅致,该有的也一样都不缺,鼎炉内的香烟徐徐散出,卫长宁走过去,拨弄两下,道:“撤出去吧。”

宫内每座殿宇都有熏香,卫长宁自从被容湛点破身上带香后,就不敢再熏,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林璇不知她的习惯,命人撤出去,道:“你要不要休息会,晚些皇后肯定会过来的。”

皇后名义上过来是温泉对她的腿脚有便利,自然要住在靠近温泉的殿宇,两殿相近,走过来也很方便,蒋茹与皇后住在一起,卫长宁也乐得轻松。

对殿下一番巡视后,卫长宁爬上床榻,心里埋怨一句,太冷。

她躺下后,林璇塞了一个手炉放在被子里,太傅吩咐过,殿下怕冷,总会埋怨床榻捂不热,是以,她准备好手炉,免得又发生太傅口中的事。

卫长宁见怪不该,握着手炉,翻身入睡,刚合眼发现到了行宫后,可以给先生报平安。她想了想,都过去四五日了,先生应该消气了。

她翻身准备起来去写,心中想到先生生气的话,多半不会给她回信,写了也白写。

躲在暖和的被窝里,她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好要不要去写,按照先生往日的性子,写信肯定回的,然而她还没有想明白错在哪里,先生肯定又要问的,怎么回答?

五殿下表示头痛,先生心思不定,太难哄。

在郁闷纠结中她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已经半黑,她迅速爬起来,穿好衣服,脚方落地,殿门被人推开,她只当是林璇,便道:“准备笔墨。”

“殿下要做什么?”出声的是蒋茹。

卫长宁怔了怔,差点没站稳,手扶在屏风上,歪头看着蒋茹:“你有事吗?”

蒋茹听她说话,大胆地走进两步,行了一礼,身上裙摆处的褶皱如云滔般浮动,极是精致,她笑道:“林璇去了姑母处,想是有事吩咐她,殿下有事吩咐我也是一样的。”

屏风边缘是木质的,棕色木头上搭着洁白的五指,颜色反差甚大;蒋茹目光向上移动,屏风上绘制一抹霞光,恰好露出卫长宁侧颜,下颚弧线优美,她一时间看恍惚了神。

卫长宁自从宫宴回来后,就不愿再穿裙裳,君琂也随她去,横竖皇后只吩咐她入宫宴穿,平时她自己觉得舒服就好。

她本就是貌美之人,有着屏风的衬托,眸光如同星辰在苍穹上闪了闪,神秘而美好。

屏风后站立的人陡然起榻,腿脚有些发麻,走不动路,林璇不在,她不好去唤旁人,自己躲在屏风后站了会,伸手揉了揉,一面道:“无事了,你且出去。”

蒋茹见她侧颜也消失了,大胆走过去,见她蹲在地上,忙道:“殿下腿疼?”

殿内无人,卫长宁不好与她多待,自己忍着酸麻一步一步挪回去,举步艰难,坐在榻上,道:“没事了,方才腿麻了,你去皇后那里看看,可有事吩咐你。”

卫长宁对蒋茹不熟悉,自然不好在陌生人面前露出狼狈的姿态,她脱了鞋袜,将自己双腿裹进被窝里,示意她赶紧离去。

蒋茹不自知,见她脸色比来时差了些许,殷勤道:“殿下腿疼,不如臣女替你捏一捏试试,可以活络经脉。”

来时她就感觉出这位五殿下温润,腿脚不好,面貌如外间说的那般倾城,方才见她站都站不稳,更印证了传闻。

卫长宁哪儿知晓她将自己与外面传闻比对,她可不敢让别的女子近身,虽说身份暴露后,也不用担心被人捏出秘密来,但先生说过,不能给旁的女子摸,笑了笑,仰首拒绝:“不用了,我很好。”

蒋茹不好勉强,只她一笑,红唇白肤,于冰冷的冬日里漾过一阵暖风,让人觉得很舒适,她今日近距离接触过五殿下后,相信了二嫂卫歆曾经说的话,我大哥貌美如谪仙,风华卓绝。

殿外林璇恰好回来,见到蒋茹从殿内走出来,心生奇怪,她行礼后才匆匆走进殿内,自从发生大理寺的事情后,对于卫长宁的事,她再也不敢放松警惕。

行宫内简单,宫卫来回巡视,皇后也还是不放心,提点林璇几句。林璇听了皇后的吩咐,才回来得晚些。她推开殿门的时候,卫长宁坐在床榻上,半裹着自己,似是因疼痛而轻微蹙眉。

她绕过屏风,问道:“殿下醒了?”

卫长宁见她回来,蹙眉不悦:“蒋茹过来了。”

“方才入殿的时候,见到了,有何大事?”林璇见她不高兴,觉得奇怪,蒋茹是个小姑娘,能将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林姐姐给我准备笔墨,我给太傅写信,你着人送回去。”卫长宁从榻上走下来,踩在地毯上的双腿也有力许多。林璇见她无碍,也放心。

卫长宁绞尽脑汁写的书信,再第三日清晨到了太傅手中,她方起榻,元安拿着信欢喜地入门。

他是知晓卫长宁不在长安城的,接到她的信,迫不及待地交个太傅。

君琂昨日就算到卫长宁该有书信来,接过书信,随意看了一眼,信中提到蒋家二房的嫡女蒋茹,她只当皇后是避开长安城内的风雨,退避一段时间,竟不想竟也有旁人跟过去。

蒋家低沉多年,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蒋怀在国子监内招揽无数门生,为后面做打算,只是让蒋茹跟着去做什么,单纯陪着皇后?

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小事,提笔写了两字,安好,便着人送回。

*****

蔺锡堂长孙外放的事,办得十分迅速,蔺锡堂自己焦急,也不让人在长安城过年,就急着打发他离开。

这件事太快,从开始到离京不过三日的时间,李瑾反应过来时,人都已经出了长安城,她恼恨君琂的多管闲事,又无可奈何。

朝上多是商议官员替补之事,工部侍郎一职空缺,李瑾想插入自己的人,又恐被君琂暗算,就一直压着自己的耐心,等着君琂有所行动。

这些年来,她愈发警惕,能力确实远胜其他三人。君琂当年也生起辅助她之心,奈何大理寺的事,让她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李瑾对自己喜欢的人都可以这么对付,若为帝,如何对待她?她的性格与皇帝十分相像,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君琂不敢再辅助,前车之鉴,令她警醒。

朝堂上的人议论纷纷,君琂保持沉默,蔺锡堂也是如此,就让几位皇嗣争夺,李瑾见吵得不可开交,出列言道:“陛下,儿臣提议豫州容湛,他本属于工部,三年内资历也好,故而,可调回京。”

魏煊言道:“容湛此人能力不俗,这些年来在地方也是不错,朝堂上需要这些年轻人。”

容湛确实很年轻,与卫长宁同庚。

再次听到容湛的名姓,君琂下意识看了一眼李瑾,示意一眼门人,随后立即有人附和,纷纷赞扬容湛能力足。

皇帝正在犹豫,君琂却道:“臣觉得不妥,容湛太过年轻,工部事务……”

“太傅言之过差,论年岁,五殿下当年十八、九岁可就出任户部侍郎。”李瑾率先打断君琂的话,扬了扬下巴,势在必得。

局势因两人介入顿时变得剑拔弩张,旁人都吓得不敢说话,皇帝也拿不定主意,顺带着将蔺锡堂拖下水,问他:“蔺相怎么看待?”

蔺锡堂由着这帮人去吵去争执,莫名被皇帝点名,他受宠若惊,前些年皇帝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现在竟又问他的意见,他想了想,横竖都是李瑾会如愿,不如帮太傅一把。

殿内朝臣都盯着他,他踏前一步,道:“回陛下,多年前洛阳堤坝坍塌,是容湛与五殿下合力帮助下游百姓脱离危险,容湛此人确有几分能力。”

说话说到点子上,皇帝听他说起卫长宁,神色缓了缓,李瑾趁机道:“蔺相也觉得容湛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