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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和骨(60)

作者: 粉团子啊 阅读记录

直到药材厚厚的浮了一层,屋内开始蔓延一股奇怪的味道后,这才拍拍手:“这些就差不多了。”

没一会儿,谢芳宁用面巾挡着脸惊慌失措的从外面闯进来,抓着时寒鸷的袖子扯着他往外走:“质子殿下快走,这里有人放毒——”

屋内三个人坐在桌边,瞪着看面前一碗黑糊糊。

阿糖用胳膊遮着鼻子,怀疑的用勺子舀起一勺药膏,抬起后一转。

药膏赖在勺子上,半晌也不肯下坠。

“这个,不会吃死人吧?”谢芳宁双手捧着脸,担忧的望着药膏。

“药剂大才会见效快。”时寒鸷给了个眼神让谢芳宁自己体会:“你去将街角大夫请来,稍后为三皇子殿下诊脉。”

“街角大夫?”谢芳宁眉梢一挑,哪里听来什么什么大夫?

刚开口准备问,忽然桌下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哎——”谢芳宁苦着脸撇撇嘴,撇撇嘴起身:“我去请大夫,你们喂药吧。”

“这么稠的药,公子能喝下去吗?”阿糖端着碗,一手举着勺子迟疑的望着时寒鸷:“要不——”

这一勺下去公子不张口,岂不暴露了自己平时的喂药方法?

时寒鸷干脆的坐在公子宇身边,将公子宇抱在怀中,一只手捏捏他的脸颊:“来。”

“...”阿糖怀疑的伸出勺子,就在靠近公子宇嘴边时,又停下来怀疑:“药剂这么猛,公子身体能不能抗住呢?”

时寒鸷直接将碗从阿糖手中夺过,直接喂在公子宇唇边。

两人暗暗使力。

一个紧紧咬着下颚不肯开口。

另一个用力掰着对方脸颊将碗沿当做武器,势要破他防备。

“这药水还是太稠,我家公子都喝不下去——”阿糖看到两人的额头都沁出斑斑汗水,有些心疼的伸出手帕为公子宇擦拭。

公子宇注意力一松,时寒鸷的要已经灌了下去——

刚准备喝一口就好,不料时寒鸷手指偷偷在公子宇背后拧了一把,只要公子宇开口,药水便绵延不绝的被灌个底朝天。

公子宇靠近床铺一侧,手指狠狠的抓着被单,恨不得将其撕破。

随着空荡荡的碗被扔在一边,撑在阿糖下巴握紧的拳头这才放下来。

“如果三皇子殿下因为药剂过大呕吐而醒,也算是成功。”时寒鸷坐在公子宇身边,作势要为他盖好被子。

两人手掌在袖口中暗暗交战,时寒鸷一时不查被对方手掌一扣一甩,又输了。

正说着,谢芳宁已经带人回来——

“质子殿下,大夫已经来了。”

看到枯瘦老头坐在床边捏着公子宇的手腕为其把脉,在场其他三个人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所有人屏气静穆,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穿堂风到此一游的声音。

半晌,大夫轻轻将公子宇的手腕塞进被窝,双手落在膝盖上叹了口气。

“怎么了大夫?”阿糖察觉对方表情不对,循声追问。

大夫转过身望着在场三人,摇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唰——

谢芳宁长刀已经贴在大夫花白胡须之上——

“说人话。”

大夫身子在长袍之中直打颤,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捏着刀锋:“这位公子身受重伤,体内三根肋骨错位,胳膊肘骨折,双脚无力。更不说五脏六腑全部邪气入侵,无法自理——”

“这么严重?!”一听到对方说的公子好像没有一块完整的好骨头,阿糖立刻着急帮着大夫将谢芳宁的刀挪开:“那大夫,我家公子还有得治吗?”

“这——”大夫眼神落在阿糖腰间的荷包上。

看到大夫迟疑,阿糖立刻抽出屋内长剑,一甩一合,大夫的白胡子已经落在了地上。

“如果你说没有,这白胡子将和你的骨灰一起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大夫膝盖一软,倒在地上,匍匐在公子宇的床前,慌慌张张将自己的针线包扔在床上,摊开之后里面几百只银针闪着光。

“那...那个...也也也...不是...没...办法。”

慌慌张张终于说出口,大夫望着沉睡中的公子宇,心中忽然怀疑这小哥如此俊美却不愿醒来该不会是被这些人揍的不愿面对现实。顿时心中不忍:“若非你们所逼迫,我也不愿使出祖传奇方——”

在场众人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大夫蹙眉紧张从针线包中抽出一枚银针,指头轻轻弹了一下——

“扎针。”

第51章 闹

眼看大夫义不容辞卷起胳膊袖子,身边百支长针如一条银白色的蜈蚣盘旋在公子宇的身上,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静待出手。

静默片刻,一时间不知大夫是默默祈求上天助力或是心中默念什么密语神宗——

终于第一支银针扎在了公子宇的眉间。

所有人睁大眼睛握紧拳头吞吞口水等待公子宇的反应。

睫毛尖轻轻颤抖一下,却依然没有醒来。

很快地,公子宇的身上已经扎了十几只。

“等等——”眼看大夫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阿糖立刻抓住大夫手腕,板正表情蹙眉阻止:“你扎了这么多针一点效果都没有,可别将我们公子扎坏了!”

“——阿糖,”听闻阿糖又对大夫龇牙咧嘴指手画脚,时寒鸷不由上前拉着阿糖:“隔行如隔山,三皇子殿下已经这么久都没有醒来,说明已经很严重了。”

“不行,你们就是欺负我不懂艺医术。”阿糖说着焦躁的跺跺脚,回身看看公子宇,又转身生闷气:“都怪我,如果我早点让大夫仔细检查,就不会拖延了。”

想到这里,阿糖叹了口气颓然坐在椅子上:“如果我们公子醒不来,我就和他一起长眠在此,哪也不去了!”

“我呸!”时寒鸷又气又急,一掌拍在阿糖的背上。走到床前,无奈的别过脸对公子宇懒声懒气:“欸,你家小侍女为了你可是命都不想要了。别玩了,起来吧。”

半刻钟,还是没有回应。

时寒鸷微微蹙眉,冲大夫扬扬下巴,继续道:“三皇子殿下,我知道你可以一定可以听到,大夫现在开始继续扎针,若可以听到,请醒来吧。”

随着大夫扎针的次数越来越多,房间内压抑的气氛也越来越危险,扎针的手指越来越颤抖。

他瞥瞥床铺上躺着的公子宇,怀疑的望着大夫——莫不会,是自己中了招?

阿糖已经快要疯了。

她在屋内抱着胳膊咬着手指走来走去,甚至已经重新开始回忆如何与公子宇相识。

眼睛又不由自主红了一圈。

度日如年。

眼看公子宇额头已经沁出汗水,然而还无苏醒迹象,阿糖咬牙切齿,回身从谢芳宁腰间抽出长剑,向时寒鸷刺去——

时寒鸷下意识身影一闪,勉强别过身躲过。

衣影刚刚回落,时寒鸷背对阿糖语气冰冷:“你为了他要杀我?”

“我说过,他是我的人。”此时阿糖已没有往日的娇软可爱,她面容清冷,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剑尖指着时寒鸷:“看来我是太纵容你,竟然在他身上动手段。”

“阿糖,别忘了你是谁——”

“我是谁现在还重要吗?”听到对方开口说自己身份,阿糖神色紧张,立刻偷看公子宇反应,发现没有效果,有些失望。转而望着时寒鸷做出决定道:“我只是公子的小侍女,你们个个身负使命,该上路了。”

“你为了他要赶我走?”以前只当是阿糖身份掩饰的假意,这一次真的确定了阿糖的真心,时寒鸷面容冷鸷,整个房间的温度陡然降低,所有的下意识的抱抱胳膊取暖:“为了你,我甚至做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娃娃——”

说到这里,时寒鸷抓着身边谢芳宁的肩膀,将她拽到阿糖面前:“你看看,很多人第一眼见到她,就说她长得像你。我看也是。”

“时寒鸷。”阿糖不敢看谢芳宁失落震惊的眼神,别过脸抬手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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