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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宓(37)

作者: 孟神西 阅读记录

余卿斜睨了君宓一眼,那人居然还笑得出来。

等枪声一响,都有人几乎飞奔了出去。余卿保持着体力,匀着步子在中间跑着。大家伙的位置都差不多。

等跑过了一圈,差距便拉开了,令余卿感到惊讶的是朱璐竟然跑在了前面,而且看起来心不跳气不喘的。是个有实力的。

余卿暗自调整着气息,稳住,得稳住。两圈,三圈过去了,快要到终点了,余卿的喉咙一股铁锈味,太阳穴也有些疼,为了追上朱璐跑得有点狠。

整个腿像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耳边是同学们的呐喊声,旁边君宓在跟着跑,余卿后半段全是跟着君宓才撑下来的。

就差一点了,她就要赶上朱璐了,她就是第一。

虽然段菲菲总说量力而行,可看着朱璐跑在她前面,那股子不服输的劲一下子冒出来了,如果输给朱璐,真的是很不甘心啊。

眼看着快要超过了,红线就在眼前,余卿一个大跨步,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身后一股大力推来,余卿摔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朱璐冲向终点,众人眼里的难以置信和痛惜与不甘浮上了面容。

耳边能听到君宓的怒骂声,余卿挣扎着迅速爬了起来,好像脱臼了,看着周围冲过来帮她的人,余卿还是快速走着迈向了终点。

整个人快要跪倒在地,被君宓一把捞起,揽在怀里,飞奔着去了医务室。段菲菲紧紧跟在后边,小声叫着余卿,被君宓一个眼神吓得闭了嘴。

中途听见朱璐在那幸灾乐祸,君宓搂紧了怀里的人,一脚将朱璐踹飞了,有人上来制止。余卿小心翼翼地勾了勾君宓的衣角,抿抿嘴说:“走吧,别打了。”

君宓低头看了余卿一眼,脚步走得飞快。

等到了医务室,一个护士走过来捏了捏,说:“脱臼了,我给她正一下,你摁住她。”

余卿安静地看着,君宓的眉拧的死紧,低声说了句:“你轻一点。”说完,拥住了余卿的头,隔绝了她的视线。

护士听见这句话,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虽然冷着脸,但下手还是轻了许多。

“咔嚓”一声,余卿疼得抖了一下,不知是生理痛,还是心里难过,总之眼泪就流了下来。自己也觉得矫情地不行,可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

护士出去配药了,君宓蹲下身子,眼睛里漆黑一片,沉沉的,看不见底。

伸手将余卿眼泪擦了,哑着声说:“哭什么,嗯?”

余卿清清嗓,恢复了情绪,说:“你先别管我,我就是有点控住不住。”辛苦努力了这么久,却因为恶意伤害,而没能拿到自己想要的名次。

或许很多人都觉得不就是一件小事,至于嘛。可万一是以后的学位,工作,升职,甚至婚姻都出现这样的意外,那会有多憋屈。

君宓心疼的亲了亲余卿的发顶,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摸了摸余卿的脸颊说:“不哭了,我家卿宝是最厉害的。”

余卿红了耳尖,原来当时看到的口型不是去吧…而是卿宝…啊。

随即骂了一句:“谁是你家的,不要脸。你怎么这么烦啊,我最狼狈的时候怎么都有你。”

君宓松了手说:“好好好,你开心就好,我随意。因为我要护着你啊,所以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

就这么嘻笑打闹着,余卿也渐渐平复下了心情。段菲菲也进来了,一脸后怕地看了看,满脸后悔地说:“早知道我一定拉着你不去跑了,什么鬼嘛。朱璐那个贱人,我一定弄死她。”

君宓嗤笑一句:“用你?边去。”

段菲菲:“你…”算了,好歹也是为余卿好,忍了。

余卿拍了君宓一下,眼神示意,“凶什么呢。”

君宓嘴抿成一条线,没说话。

等护士阿姨涂好了药,余卿被君宓一路背上了出租车。余卿想着杵个拐杖,可被君宓一句:“你用这东西得走到什么时候。”给打发了。

虽然内心很抗拒,但还是认清了局势比人强。以后的债慢慢算。

一路上,余卿没说话。君宓也是个话不多的性子,两个人安静地上楼。君宓把余卿送到家之后,万般话语凝结在胸口只剩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接你。”便开门走了出去。

余卿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一瘸一拐地煮了点面吃,便坐到了床上写作业,跟家教小孩的妈妈请了个假,便关了手机,专心写起了试卷。

等早上出门上课的时候,君宓就坐在自家台阶前,走到余卿面前蹲下说:“上来,我送你。”

余卿淡着声说:“不用,我打了车。”

君宓信她个鬼,她舍得打车,站起身,手扶在余卿腿弯,一个公主抱就将余卿抱在了自己山地车的后座上。

余卿看着这丑丑的座椅,有些惊讶。君宓咧了嘴,看着有些坏,“你看,为了你,我的宝贝车都被我焊上了一个这么丑的座椅。”

余卿懒懒回了句:“那你别接我呀。”

君宓:“哪能啊,小宝贝就是用来接心肝宝贝的。”

余卿没理他的骚话,闭着眼。

等两人到了教室,余卿死活不让君宓抱她,君宓不敢硬来。只能一步步小心扶着余卿撑着拐杖走。

眉头高高蹙起,满眼的不乐意。余卿慢吞吞地走着。

接下来的几天听说朱璐辍学了,被人打得断了腿,一家人哭天抢地的闹得很是难堪。同学们也知道了真相,个个义愤填膺,安慰着余卿,第二名也很光荣了。

此后的每天,君宓都会骑着那辆怪异的山地车接余卿放学,雷打不动,哪怕为此,他要晚一个小时回家。两人有时候安静地待着,有时候君宓会同她说一些生活琐事。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男生如今也温柔了眉眼,而余卿竟然也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着话。

在余卿缓慢地复原中,和高三党的毕业中,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越来越骚动的高三党,大家有的羡慕有的焦急。

校广播里有人公然告白,被校长抓到了,碍于高考,只是被叫了家长。

一群高三的学长学姐疯狂的挥霍着为数不多的日子,仿佛是为了祭奠自己的青春。大家疯狂的挥洒着书本试卷,有一个班的人更是凶狠,将积累了三年的试卷抛到了老胡的车顶,车子被压的变了型。

气得老胡让校长给他们记了个大过,这两天脾气臭的跟吃了炮仗。

班里的人纷纷猜测着估计又是一个被压榨的班级。

那雪花花的试卷一洒,由于人数很多,校长只是广播批评了一下,也没什么办法。

寝室楼下依稀可见摆摊买书的,卖台灯卖笔卖小说的比比皆是。一个个吆喝地正经。老师们大多也不管了。

一群人纷纷给各老师送着礼物,最后的几天基本不上课,有的玩疯了,有的依然在学习。余卿们为了腾考场也放假了。

余卿看着这些高三党,愿你们笔尖入盖的那一刻有收刀入鞘班的骄傲。

连续补了很长的课,赚了点生活费之后,就开学了。

学校恶劣地将放的假都补了回来,于是空旷的学校只剩下了高一高二的,一年一次的高考终于结束了。

眨眼间,他们就要分科了。

虽然不像砍左手还是右手那么纠结,但内心轻松了一点之后,还是总觉得像放弃了什么一样。缺乏了一点什么东西一样,而段菲菲遵从本心选择了文科。

两人惆怅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笑着说了再见,反正都是一个学校的,在哪都可以一起玩的。

只是依旧不舍,以后的同桌没有人在我耳边唠叨。没有那个小馋鬼,诱惑着我去超市了。没有那个怂怂的又一脸勇敢为我出头的人。没有那个,什么八卦明明不想听却偏偏要告诉你的人。没有那个,瞎胡乱牵线的红娘。没有那个一脸花痴想看帅哥的痴汉女了。

或许我们还会在一起,感情不变。但分了班,文科在楼下,理科在楼上,有时候作业忙,或许就没这么多时间,那个可以手拉手一起吃饭去厕所的人也由和你一起,变成了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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