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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泄(74)

看着这个人,白珊珊半眯眼,脑子里莫名其妙蹦出这么个词儿。

“司马老先生,你好。”商迟嘴角勾起极淡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今天是我小儿子和许家千金订婚的大喜之日,商先生能来当他们的证婚人,可见这桩婚事是段好姻缘。”司马瑜脸上的笑容愈绽愈盛,吸了口手上的雕花烟斗,转头看身后的人,低声用粤语问:“三少爷人呢?”

黑衣男子恭敬回道:“刚才还看见了。”

司马瑜颔首,咬着雕花烟斗沉吟须臾,而后又再次望向商迟,笑吟吟道:“商先生,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不知哪儿去了,劳烦您再稍等一阵。”说着顿了下,视线看向高大男人身旁娇娇小小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面带疑色,道:“这位小姐是……”

“司马老先生您好。”白珊珊一笑,落落大方,“我叫白珊珊。初次见面,幸会。”

司马瑜是何等人物,老奸巨猾,只一眼便看出二人之间关系匪浅。瞬间笑得更加灿烂,道:“白小姐是商总的女朋友?真是郎才女貌,登对得很。”

“不是。”白珊珊义正言辞。

“不是。”商迟神色冷静。

出乎司马瑜的意料,这对璧人竟异口同声地同时否认。

白珊珊一喜:?这位变态大佬居然也否认了?

白珊珊狐疑:不过,神经病突然这么正常,天要下红雨了?

司马瑜:“……”

司马瑜:啥?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看人从来没看错过?居然猜错了?

司马瑜背后的一帮子黑西装下属:“……”

下属们:隔着几米都感觉到了老爷子的尴尬。

江旭熊晋陈肃徐玮四位助理则照旧低垂着眉眼,没有丝毫表情。

这一小片区霎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片刻,

商迟开口,打破死寂。他面无表情地说:“白珊珊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未婚妻。”

白珊珊:“……………………???”

白珊珊:果然不能喜得太早,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相较于白珊珊,司马瑜一把年纪什么离奇的事没遇上过。因此短短零点几秒的惊讶后,这个老头儿又笑上了。他拱拱手,道:“那我就先恭喜二位了。”说着一顿,眼神忽然定定落在某处,雕花烟斗往那方向一指,笑道,“我儿子和准儿媳来了。”

话音落地,白珊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看见一对年轻男女朝他们走来。男的一身纯白西装,英俊儒雅,女的一袭米白色休闲婚纱,高雅美艳,在场中宾客们的祝福下面露笑容。正是司马邢和许家千金许妙。

看着司马邢衣冠楚楚的样子,白珊珊很快移开了目光。怕再多看几眼,自己就会忍不住吐这儿一地。

一对新人在商迟身前站定。司马瑜笑成了一朵花儿,向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商氏集团的商总。为了请来商总当你们的证婚人,我可费了不少功夫。你们一会儿可得好好敬商总几杯。”

司马邢朝商迟一笑,伸手,“商先生,久仰大名,闻名不如见面。”

商迟笑容冷淡,微垂眸,不动声色地瞥了那只手一眼。并未回握。

司马邢面上明显浮现出一丝惊讶。

白珊珊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觉得好笑,又不好直接笑出来,只能强行憋回去。转眸看别处。

“三公子,抱歉。”江助理温和开口,道:“先生没有与人肢体接触的习惯。还望您海涵。”

“……不,是我失礼了。”司马邢笑着收回手。看一眼司马瑜。父子二人相视一眼交换眼神,神色皆骤然一冷。

随后司马瑜便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道:“商先生,游轮二层是娱乐场,闲来无事,不如我们陪您和尊夫人去玩一玩?”

“……娱乐场?”白珊珊狐疑,视线无意识地瞟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江旭。

江助理上前几步,低声替她解答疑惑:“就是赌场。”

闻言,白珊珊眸光突的一闪,心底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有几分古怪。紧接着便感觉到商迟修长冰冷的指轻轻滑过了她的手掌心儿。凉凉的,丝丝的痒。

她转眸看他。

他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挑起来,“想去玩么。”

白珊珊沉吟须臾,侧目看司马瑜,弯弯唇,澄澈透亮的眸看着中年人,笑容无害极了,“司马老先生,我从来没去过赌场,都有些什么玩法呀?”

司马瑜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百无禁忌。”换一只手拿烟斗,语气慢悠悠的,“什么都能玩儿,什么也都能赌。”

“哇,这么刺激。”白珊珊闻言似乎很兴奋,两只小细胳膊抱住商迟的手臂,朝他甜甜地弯唇,亮晶晶的眸子天真无邪,跟他撒娇:“那我想玩,陪我去。”

商迟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轻声:“好。”

“只是……唉。”姑娘兴奋完,又故意叹了口气,眼神别有深意地扫过司马父子,小手拍胸口,一副怯生生怕怕的样子,“我这烂牌技,在这儿又人生地不熟。会不会有人下套欺负我呀?”

商迟闻言,低下头,高挺的鼻尖亲昵地蹭过她的小鼻子,神色平静得有些倨傲,漫不经心地说:“没人有这个胆子。”

第41章 微光倾城

白珊珊有时候会想,商迟这大佬,变态是变态了点,中二是中二了点,但其实挺够意思的。

她演戏,他奉陪,她虚情假意,他也照单全收,就连这时,他明明看出了她耍了小手段要利用他,他都纵容宠溺。一切由着她来。

就像她真的是一个公主,身后永远站着她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国王。

她甚至鬼使神差地开始想象,如果十年前没有那次实践活动,自己没有误打误撞去到商家,也没有恰巧听见格罗丽和商迟的对话,那段在青春岁月里消亡埋葬的故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但这些想法仅仅只在她的脑海里存活了几秒钟。

转念间白珊珊便摇头失笑。可惜啊,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在去往游轮二层娱乐场的途中,司马父子在前边儿领着路,白珊珊挽着商迟的胳膊跟在后头,脸上含笑,脑子里却在胡七八糟地一通思索。

一行人心思各异,来到电梯前。

身着制服的美丽葡萄牙女郎朝几人微笑,伸手摁亮了电梯的上行键。白珊珊就这么跟在商迟身旁想着事情,迷迷糊糊地进了电梯。直到叮一声,电梯停下,镜面电梯门朝两旁平稳开启,她的三魂七魄才重新归位。

再一抬眼,愣住了。

如果说一层的晚宴厅在白珊珊眼中是“乡村土豪娶儿媳”片场,那么二层的娱乐场就更厉害了,简直就像个群魔共舞的盘丝洞。娱乐场内的灯光昏暗迷乱,空气里也飘散着音乐声,但并不是晚宴厅那种舒缓悠扬的西洋乐器曲调,而是重金属乐。

鼓点重而密集,肆意挑逗着场内众人的感官。

白珊珊诧异。原本在她想象中,司马家这种豪门,开设在三少爷订婚宴游轮上的赌场,就算不是什么红酒香槟钢琴曲,也应当有基本的雅致,才符合“豪门”身份。总之,绝对不是眼前这副场景——

娱乐场的占地面积和楼下的晚宴厅相差无几,空间十分的开阔,正中央位置摆着一张大型赌桌,边儿上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穿白衬衣黑马褂,女的穿深红色丝绸晚礼服,似乎是负责发牌的荷官。

而在那张大赌桌周围,则完全是酒吧夜店的格局摆设,沙发卡座、小圆桌,坐在卡座小圆桌旁的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有些怀里还搂着衣着清凉风尘味十足的女人。听见电梯门开,这些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电梯方向。

司马父子和他们的人先走出电梯。司马瑜咬着烟斗,招招手,一个黑衣黑裤、左脸上还有道狰狞刀疤的中年人立刻朝他走过去。司马瑜跟那人交代着什么,那人应该是娱乐场的管理人员,低着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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